“啊?”可为一听金子没了,也跟着懊恼不已,“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骆秋握着拳头砸在身旁铺着的草席上,愤愤不平道:“他们守卫森严,且我们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儿了,现在回去找就是自投罗网。他把我放了,就是想逼我,看我走投无路!我一定不会让他如愿,从今天开始我和闻贱人势不两立,到时候这笔账我一定要找他算清楚!”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在两人之间恰到好处地响起,可为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公子…咱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该怎么办?我还能去吃望花楼的麻腐鸡皮吗?”
骆秋十分无奈地揉了揉他无辜的小脑袋,“可为啊,能暂缓些时日再想你的麻腐鸡皮不?”
可为被她揉得有些羞,不过很快像是遭雷击一般躲开了她的手。
她愣了片刻,慢慢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公…”此时才觉出其实叫公子也是不妥的,该叫小姐。
但可为张了张口,喊不出小姐两字,耷拉着脑袋低声询问道:“公子,我以后还叫你公子吗?”
骆秋低头扫视了自己一圈,发现头发还披散着,才想起这一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了,不大的手掌在他的头上胡乱揉了两下,才没心没肺地说道:“自然是叫公子!”
可为倏地抬起头,目光里虽有不解,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骆秋简单地梳拢了头发,从怀里拿出那枚木簪子,恰好木簪勾出了一方帕子。
她抽出来一看,十分晦气地扔到一旁。
可为见状,连忙捡了起来。
那帕子最初摸起来有些凉,可握在手里久了却又滑又润,绣在帕上绿荫中的蝉栩栩如生,想必刺绣之人也是倾注了心血,且这帕子看起来不像是新的,应该是用过多年,却依旧被保护的很好。
“公子,这是谁的帕子?怎么在你怀里?”可为见这帕子质地柔软,刺绣图案色泽光鲜,应该用的是上好的绣线,不像是一般人能用的,怎么公子倒像是很嫌弃似的。
骆秋不懂女子,但却对男子了如指掌,这帕子能出现在闻居远这种刻板正直的君子身上,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女子送的,她虽然十分厌恶帕子主人,但转念一想,这帕子还是先别扔,一则好歹能用,二则没准日后还能用它换点东西,于是又从可为的手里将帕子拿了回来,重新塞进怀里,含糊了交代了一句:“我捡的。”
可为见她重新将头发束起,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才渐渐自在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公子怎么能骗得过骆府那么多人,何况邹姨娘还是他的亲娘。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假扮男人?”
可为忙收回视线,有些好奇地点点头,“公子,邹姨娘知道吗?”
骆秋差点儿喷出口水,无奈又好笑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你是被关了两天关傻了?姨娘把我生下来,她能不知道我是男是女?”
“那…那…”可为更混乱了。
“姨娘当时生我,骆家并没有请稳婆,应当是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在意的,不过…”骆秋扬起下巴,“你家公子我福大命大,应该是很顺利就从娘胎里爬出来了,可惜骆家本就不喜欢女儿,加上姨娘不受宠,若是再被知晓生的也是个没用的女子,就更无出头之日了。”
“所以是姨娘让你假扮成男子的!”可为大吃一惊。
骆秋其实对她出生前后几年的事情并不很清楚,邹姨娘亦对此事十分缄默,她只是凭借自己的猜测将当年的事情大致还原,“我也不知道姨娘当年用的什么办法,能让我一个襁褓之中的女童不暴露,让骆府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男子。”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就算他按照姨娘安排假扮成男子,在骆府做牛做马,努力表现,不也一样没得到骆彬的重视,从而改变姨娘在骆府的处境。
“怪不得姨娘每次都不让老爷打公子身上,原来姨娘也很关心公子。”可为想女子身子娇弱,邹姨娘定是怕把公子打坏了,以前看来还是错怪她了。
骆秋苦涩一笑,摇摇头,她小时候也这么认为的,可后来邹姨娘见她再怎么聪明伶俐,骆彬都看不上她们母子,便动了别的心思。
既然男子的身份在骆家无用,将来有一日总要戳破真相,若是她能以女子身份嫁到好人家,也不失为一个翻身的机会。因此邹姨娘便格外注重她的身体,生怕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到时候没了退路。
不过这些就太私密了,她不便讲给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