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跟你说过的,我这辈子没什么好求你的。就一点,南家的事情,尤其是南鸢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咚——”的一声,顾景珩双手拍在桌案上,逼近皇帝,厉声道:“可就这一点,你都不应允我,那咱们就都别好过!”
顾景珩的左眼闪着绿色的光芒。
仔细看,能发现皇帝的面上也沾染上了怒气,双眼泛着和顾景珩一模一样的光芒。
不,应该说是顾景珩的眼睛像极了皇帝。
不过皇帝到底是阅历多了,很快便压下了怒气。
“不好过,你想让朕怎么不好过?”
南家?
他什么时候动南家那丫头了?
这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顾景珩这般顶撞他,倒还是第一次。
即便是当年他将年仅十五岁的顾景珩派往南疆,顾景珩都没这般沉不住气。
哪怕是十八岁时,顾景珩大胜还朝,他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左膀右臂关进白马寺,顾景珩也没有闯进他的御书房来逼问他。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白马寺的那小子死了?
可他又没让人动手弄死那小子,顾景珩有什么可怪得着他的地方?
“孩儿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那父皇也别想这日子这么快活地过下去,咱们两个大可以、孤家寡人。”
“啪——”
顾景珩的话音刚落地,皇帝一巴掌便打在了顾景珩的脸上,打歪了他的头,可见力道之重。
皇帝气的左手都在发抖。
他自然是知道顾景珩在说些什么,想当年,他弑兄夺位,强占亲嫂,现在他的嫂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坐在坤宁宫里当着他的皇后。
当年的一幕幕,皇宫里的鲜血,十几天都散不掉。
那个他极力掩埋的真相,现在却被顾景珩说了出来。
哪怕只是暗示,都足以让他破防。
顾景珩冷笑了一声,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八年前为什么要将我赶去南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就是想要让我死在南疆。”
“我死了,你弑兄夺位的丑事就没有人知道了对不对?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我母后在一起了?”
“你不要忘了,你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假面具戴得久了,真把这面皮当成你自己的了?”
顾景珩什么都知道,他还记得他七八岁之前,“父皇”对他很不好,当着宫人的面喊他杂种,“父皇”母后的关系也很不好,时常吵架。
可这一切在他九岁生辰礼的那天全都变了,父皇对他很好,对他寄予厚望,还封他做太子。
父皇母后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就好像九岁之前的记忆都是假的一般。
直到十五岁那年,早已记不清是什么惹他动了怒,他发现自己的左眼跟旁人不一样,是绿色的。
这一幕恰好被父皇发现,然后不由分说地便将他派往了南疆。
当时的南疆跟现如今不一样,动乱异常。
他的父皇是想要他死在南疆啊!
只有他死了,才能将他这身肮脏的血脉掩盖,谁都不会发现大雍的天子早就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