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进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却也是有些冷了,来两角热酒暖暖身子。”
“哎,您请稍坐片刻,奴家这就帮您暖酒。”李二姐顿时欢喜起来,重新通开炉火暖酒,又煮上一碗面来。“这么晚了,不知客官用过晚膳没有,吃碗面垫垫肚子吧。”
秦广进的确没吃晚饭。
李先生又从苏州找来上姓何的生意人,据说是实力与谢家几乎并肩的何家的旁枝,手里经营着十几家生丝场。
何老板对合作的态度比起黄承业要积极得多,对秦广进也十分巴结,很愿意让利。
秦广进觉得很受用,也没有再拒绝合作的事。
三人刚在酒楼喝过一回,李二姐这里的酒便喝不下去了,倒是把一碗面吃了个干净。
喝饱喝足,外面的雨势渐小,秦广进想走,被李二姐扑到背后紧紧搂住了腰身。
第二天早上,方成来见谢流筝,低声禀报,“大小姐,钉子已经安进去了。”
“嗯。”谢流筝淡淡应道,“小心些,秦广进心思狡诈,宁愿蛰伏也不要轻易被他察觉。”
方成应声退了出去。
谢流筝勾唇冷笑,果然狗改了不吃……
春怜进来细声细气说道:“大小姐,刘守备夫人使人送来贴子,请您后日过府一聚。”
谢流筝点了点头,心里有几分纳闷。“来人可说了刘夫人有什么事找我?”
“并没有说。”
谢流筝更觉纳闷了。正常情况,请人到府上做客,都会简单说明原因。
知道大概原因,受邀之人才好提前准备。
除非有什么不方便让下人转达的,才会不说原因。
谢流筝本着宁愿不做也不做错的原则,去刘家时穿戴十分低调。
刘夫人一见之下便猜到她的心思,眼里透出几分欣赏,主动拉住她的手。“你这孩子也太小心了些,我只是闲来无事想着问问你,今年可出了什么新料子,并没有什么大事。”
说是这样说,却将丫环都赶了出去。、
谢流筝看破不说破,含笑配合刘夫人说了几句闲话。
刘夫人其实一直在犹豫,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谢流筝,本身她是不愿意牵扯到谢家与其他商户的争斗之中。
却十分欣赏谢流筝,觉得不该将她当成普通商户看待。
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告诉谢流筝,“前几日绣云坊掌柜拿了几块料子过来,我看着花样倒还雅致,听说是请了苏州的几位师傅新研究出来的,好像还说要开作坊。”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守备夫人面前怎能少了人孝敬,又是什么好料子没见过?
夸绣云坊的料雅致,却不提质量如何,可见并不是夸料子,而是向谢流筝透露绣云坊开作坊的打算。
特意请了苏州师傅琢磨花样,开作坊的用意必定是想有一番大作为。
谢流筝领会到刘夫人的用意,蹲身道谢,苦笑道:“夫人可能不知道,这绣云坊确是实力不凡,一出手便抢走我家大半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