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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环到来（第1页）

“自然不会有假，这是我从嘉儿手中亲自接过的，上面还沾着她身上的血迹。”虽然这样说，可是宋凯的心中不由得一突突。

“纯属一派胡言。你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户出身，一家子全靠赁的两亩薄田度日，分明就是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要说你的女儿宋嘉了。她又如何能写下这血书呢？”

宋凯有些底气不足的说：“许是你父亲将嘉儿收了之后，觉得她不通文采，刻意教她他识了几个字也不一定。”

本来柳钰还想再跟他分辨几句，可是她刚才目送着那个妇人退下的时候，撇到人群中出现了那个一直在等的身影，立时就决定快刀斩乱麻。

“纯粹胡扯！大人，草民有人证可以证明宋嘉从来就不识字，更不可能会写下这样的血书。同样的，此人也可以证明宋凯今日所言全是谎话，宋嘉的死根本就与草民无关。”

“哦？你还有人证为何不早早的说出来？非要闹了这一通之后才提出。”看着柳钰此时的样子，方城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们败局已定。今日的计谋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反而还要被那个柳钰利用。

“草民只是方才被宋明的一番话气到了，这才忘了有此人的存在。他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也能考取功名，简直就是对读书人的侮辱。想必同为读书人，大人应该也能理解草民的心情才是。”最后一句话，直接就把方城接下来可能有的话给堵了回去。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方城就算再不愿也只能是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柳解元果然是个性情中人，遇到看不惯的事情，居然能连自己为自己申辩都能忘了，本官实在佩服。不知你所谓的证人是何人？现在何处？”

“正是本案中提到的宋嘉的亲生子柳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必没有人比他这个当事人的儿子更清楚的，还请大人允他上堂作证。”

“准了。”当了多年的京兆尹，看着事情发展成如今的模样，方城心中对此案的结果已经有了预测。今日他们是满盘皆输，出了这样的岔子，不知要如何对大皇子交代。

得到了他的允许，柳环便被带着他来的人轻轻推了一把。众人也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给那个看上去比柳钰小一些的孩子。

等他行完礼，柳环想着来的时候那个人交代给自己的话，按着他的吩咐，把柳阳出殡当天的场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同时，他还加了一些自己的感受和揣测。当然，那些都是带他来的那个人授意的，毕竟，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小孩子什么都懂不是？

其实他说的话中有九成以上都是真实的，只隐去了关于宋嘉指控威远伯柳祥指使她的那些话，而是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宋嘉本人的身上。是她利欲熏心，人心不足，这才带着儿子上门冒认，谋求不属于自己的富贵。

随着柳环的讲述，真相仿佛变得明朗起来。没有人会相信这样小的一个孩子会撒谎骗人，更何况那人还是要为他的母亲主持公道，他们已经相信了柳环的话。因此看着宋凯的眼神都充满了被人利用的愤怒与厌恶。

要不是被人按住了，宋凯在柳环刚进来的时候就想冲上去，此时等那人松了劲儿，他急忙扑了过去，用手狠狠的打在柳环的背上。

“环儿，你是要害死你的外祖吗？我如今可是在为你娘讨个说法！莫非你是被他们威胁了不成？”

柳环看上去有些怕的向后挪了挪，宋凯还想再上前便被惊堂木的声音打断。

“够了，公堂之上不容你放肆，还不快快回去。”此时，知道结局已定的方城表现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力争挽回自己刚才有失公允的形象。

“没有人威胁我，今天我方才所讲的内容都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的。娘是为了我的前途而死，我自然不忍她留下身后污名。可事实就是如此，娘一向善良，当时也不过是被母爱蒙蔽了双眼。如今，外祖拿着娘的死来做出害人的事情，想必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的。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儿子的就有义务让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柳环说的一脸义正言辞，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孩子该有的表现。

“早知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就让你娘一把把你掐死才对，也免得你今日做出这黑心肝的事情。大人明鉴，我这外孙年纪尚幼，想必是被人误导利用，这才会出言颠倒是非黑白。”宋凯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怒其不争的看着柳环，仿佛真的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大人一样。

“对了大人，草民曾听我娘提起过，当时她并不是自愿被柳大人收房的，而是先被我的外祖十两银子卖到了那种地方。幸好遇到了我父亲威远伯及时将她赎出，这才得以逃脱生天。这也是为什么我娘甘愿做一个外室的原因，若不是为了我着想，她绝对不会做下那样的错事。她肯定舍不下留我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说着，柳环表现出十分痛苦的样子，似乎真的在回忆宋嘉一般。

“你明明有手有脚，却想把自己的女儿卖到那种地方去，分明就是猪狗不如。如今，想必是别人许了你一点利益，你居然就能借着他的死赚上一笔，简直就是愧为人父。”柳钰掷地有声的指责道。

她相信，宋嘉不是第一个被父母卖掉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生在这个朝代对于所有的女子来说都是一种悲哀。她如今想尽全力的去考取功名辅佐皇上，为的就是有一天她能够站到足够的高度，为那些被困于各种束缚中的女子说话，能够让她们不会再被肆意的买卖虐待。

“宋凯，你还有何话可说？”方城面无表情的问。他如今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这个宋凯有点脑子，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不过，好在跟他接触都是下面的人，就算是真有什么，也没人能联想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