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管事一看那挂着秦府标志的豪华马车,立刻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钱公子这边请。”
还没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秦兄,留步。”
秦玉文和会馆管事同时扭头一看,秦玉文倒还淡定,会馆管事却惊得嘴角抽抽。
只见秦相之子秦思朝迈着从容的步子,笑着来到了二人面前,“秦兄,有些日子未见了,别来无恙。”
同时,还不忘与会馆管事微笑颔首,果然是让人如沐春风。
虽然秦玉文对被称作钱公子这件事情并不排斥,但毕竟是原本的姓都不能喊了,秦思朝一直对此颇为愧疚,所以每当与秦玉文当面,都是称呼其姓,这点小巧而细腻的温柔,让秦玉文这个商贾气息浓厚的人都觉得受用。
所以,一贯对外人都不假辞色的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走路过来呢!”
秦思朝笑了笑,“身为宰相之子,家资完全可以负担,而且又是寒冬腊月,若是还要步行而来,岂不是沽名钓誉之极?”
秦玉文点了点头,“伱倒是坦荡。”
秦思朝目光微微瞥了一眼马车,眼露恍然,旋即拱手,“在下进去还有些事,就不与秦兄同行了,还望秦兄见谅。”
秦玉文心头都忍不住生出些感动,拱手回礼。
秦思朝主动拒绝了会馆管事的陪同,和护卫自行进去,会馆管事便将秦家的马车送去了后门。
等一路感慨着今天这阵仗实在是太大了的他回到正门口,瞧见眼前的情况瞬间懵了。
以英国公为首的几个国公府、侯府的马车停了一溜,吓得他腿都软了。
英国公府的管家走了下来,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以他们的情报来源,当然知道石家暗中挑起这场大乱斗,既有帮自家子侄扬名的想法,同时也是有着针对夏景昀念头。
若是将夏景昀打倒,这便算是为投靠淑妃英国公一派交上了一份投名状了,这些默契心思,英国公自然懂,于是投桃报李,也命人来为他撑着场子。
等会馆管事将这些人都请了进去,然后又无奈地与各州教谕商量本州只得保留十名举子在场,再将那些多出来的举子妥善安置到了隔壁的酒楼之中,他脱力般地靠在门上,大口灌着凉茶,眼神疲惫又茫然。
这下总没了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三个宫中内侍,穿着平常人的打扮,悄然来到了街对面的酒楼之中。
此事背后的博弈,在寻常人眼中并无异常,但在真正的顶层大人物眼中,却都是一览无余。
广陵州会馆的小院中,石子贤听了贴身书童通报的外部情况,心头忍不住有些紧张。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难免心头有些没底地看着身旁的两个老头,吞了口口水,“两位大儒,怎生这般阵仗?”
“哈哈,石公子,这不是好事吗?我们做这些事情,不就是为了造势出名,如今来的这么多权贵,若是能在他们面前,踩着那夏景昀上位,那岂不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一次抵得上你之前十次的声望!”
“不错,你放心,今日之诗文,皆是我等早早做好反复打磨,比起先前所用还要更好,就是为了跟这夏景昀这一场,绝无问题,定能让你一战功成,一举成名!”
石子贤听完两人的话,忍不住心头轻松了不少,点点头,恭敬道:“如果此番能成,晚辈必当竭诚以报!”
两位大儒一脸不慕名利,云淡风轻的姿态,捻须微笑。
石子贤眼神渐渐坚定,拉开院门,大步走了出去!
一举成名天下知!
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