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消失的老师终于跑出来了,她对小野猪欺负其他同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见小野猪被打了,立刻脸色苍白,像天塌了一样,再看看打人的……
好么,也是朱老板安排过来,要特殊照顾的小祖宗。
她告状也不能这小祖宗开刀,于是目光落在那小姑娘身上,神色一厉:“熊萌萌,你怎么能挑唆孔蔚旸同学打人呢?!”
小姑娘愣住,抓着哥哥的袖子,怯怯的问:“哥哥,什么叫‘跳说’?”
少年没说话,倔强的抿了下唇,孔蔚旸却听得懂,大声替小姑娘解释:“老师,萌萌没有让我打人,是朱子坤先欺负人,还要打我,我才还手的!”
老师头大如斗,她知道事实就是孔蔚旸说的这样,但她还需要这份工作,进退两难之际,一道清朗含笑的声音打破僵局。
“小孩子打架而已,朱老板不会计较的,回头我和他打个招呼就好了。”孔淮殊站到孔蔚旸身边,揉揉小侄子的脑袋,看向还在地上打滚的小野猪,语气和蔼可亲的问:“小同学,我和你爸爸算得上是朋友,你这样可太给你爸丢人了,叔叔会去告状的。”
小野猪确实怕他爸,更没想到还有大人会堂而皇之的说出“告家长”,一时僵在原地,还想再哭,又被一只手拎了起来。
展煜冷着张英俊的脸,大人见了都觉得压迫感十足,更何况是小屁孩,他拎着那小孩,低声问:“正好我有事要找你爸谈,要我顺便送你回家吗?”
小野猪哭都不敢哭了,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展煜把他放下,孔淮殊就笑眯眯的俯身看他:“那你回家要和你爸说实话哦,如果因为你的不诚实,让你爸爸和叔叔们正在谈的生意做不成了,那你的小屁股可就要开花了!”
明明这个漂亮叔叔是笑着的,但小野猪就是汗毛都竖了起来,连连点头,鼻涕甩来甩去,看得孔淮殊一皱眉。
他牵着孔蔚旸的手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露出个恶意满满的笑:“还有,你闻起来确实像一条臭水沟。”
孔蔚旸起哄:“呜呼~”
展煜:……
他俯身把小孩抱起来,抬眸对上那棕熊少年沉默的脸。
小少年脸上难掩忧虑,显然在为得罪人的事发愁,但她身边的小姑娘显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坐的好高好高的孔蔚旸摆摆手:“阳阳再见。”
她又难掩羞怯的看了眼孔淮殊,小声说:“你爸妈长得都好好看~”
孔蔚旸抱着展煜的脖子,一脸骄傲的说:“是我叔叔和婶婶啦……”
停顿一下,他大眼睛转向那棕熊少年,大声道:“你哥哥也超帅的!”
少年耳根一红,牵起妹妹的手,再次向两大一小道谢,然后离开了幼儿园。
回去的路上,小白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他在展煜怀里,伸手拉了拉孔淮殊的衣服,小声说:“小叔,萌萌和我生的是一种病……”
“嗯。”孔淮殊点头。
回想起那小姑娘的样子,应该也就这两年了。
他不打算说,孔蔚旸却主动问:“小叔叔,她会死吗?”
孔淮殊沉默片刻,还是没骗小孩,又点头嗯了一声。
孔蔚旸愣了好久,他想起小姑娘的熊掌,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脚。
如果他不吃药,也会变成那种人不人兽不兽的样子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今天萌萌就是因为突然发病,抽搐的时候打翻了小野猪的碗,才会被小野猪针对,孔蔚旸第一次见这种病发作时的样子,萌萌小小的一只,缩在地上,痛的不停捶打自己的双腿,哀求老师给她止疼药,但吃了两片,效果并不明显。
只能硬熬了半个小时。
孔蔚旸今天才知道,那些出生以来就伴随着他生活的药剂,那些他无比嫌弃的药剂,是别人怎么求也求不来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