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断定司湘萍是推脱之辞,她根本就不想带褚丹桐过来,冷笑道:“娆丫头不是医术很好吗,连太后都夸,怎么不请娆丫头过去给外甥女瞧瞧。”
老太太擦擦眼泪:“是啊,娆丫头医术就很好。”
司湘萍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司娆,推辞道:“府里请了太医,暂时不用再麻烦娆儿。”
王婉故意挑刺:“看来二姑奶奶是不相信娆丫头的医术啊。”
司湘萍冷笑道:“表姐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怎么还是没改。”她握一握司娆的手,“娆儿,你可千万别多心,有些人无故就喜欢架桥拨火,挑唆事非,姑母没有不相信你。”
司娆微笑道:“姑母放心,我省得。”
王婉顿时大怒,正要发作,老太太咳了一声岔开了话:“丹桐不能跟你一起回来也就罢了,以后你常带她回来走动走动,一笔写不出两个司字,你到底是司家的姑娘。”
“是。”司湘萍想了一下,“听闻家里请来严先生做西席,我府上文哥儿到了上学的年纪……”
老太太一愣:“文哥儿,哪个文哥儿?”
这么多年她虽然不与女儿来往,但褚府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
褚庆有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妹妹,妹妹一家早就在三年前回到老家。
褚家兄弟生的都是闺女,哪来的男孩,莫不是褚庆养外室了?
司湘萍解释道:“是妹妹褚翘的儿子,今年刚满十一岁,曾跟着严先生念过几日书,后来妹妹跟着妹婿一起回家乡丁忧守制,如今三年丁忧期满,妹婿蒙圣恩又调回京都,妹妹听闻司府请到严先生,便托我过来问问。”
老太太和王婉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回府,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肯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外甥低头,却不肯为了她这个亲娘回来。
老太太失望透顶,但女儿好不容易愿意回来,总不能再将关系闹僵,毕竟以后还有用得着褚庆的地方。
她忍下满腔怨愤,点头道:“这个好说,如今府里由娆丫头主事,你让娆丫头安排皆可。”
司湘萍拍拍司娆的手:“那就麻烦娆儿了。”
“姑母客气了,不知文哥儿什么时候过来?”
“如果可以,明儿就过来。”
“行。”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便散了,老太太挽留司湘萍多住几日,司湘萍推脱家里走不开,连饭也不肯留下吃,老太太没法,只得任由她。
出了松山阁,司湘萍一摸系在玉镯上的帕子不见了,若是寻常帕子也就罢了,偏偏是女儿昨儿才绣好送给她的,恐是落在老太太屋里。
她让丫头在旁边等着,一个人回头去寻帕子,才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到王婉说:“这二姑奶奶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对婆家的事这样上心,对老太太您这个亲娘却不闻不问。”
“唉!这孩子实在心硬,当初我病成那样叫她回来都不肯回来,如今竟然为了婆家孩子上学的事特意跑回来,真真叫人寒心哪!”
“是呀,二姑奶奶忒多事,也忒无情无义了,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再怎么说老太太您也是她的亲娘,当年锦衣玉食供养她长大,她怎么能对老太太您狠心至此。”
“罢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家以后说不定还指着褚庆呢。”m。
“这个穷酸秀才,想不到他也有走狗屎运的一天,竟然考中状元得了皇上看重,飞黄腾达了。”
老太太更气:“到底是小门小户出生的,一朝小人得志便猖狂,若不是他一直计较当年那点子破事,湘萍何至于如此心狠,还不是他不许湘萍回来。”
“我瞧未必,表妹打小就脸酸心硬,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绝情。”
司湘萍心里益发冰凉,气得连帕子也不找了,调脸就走。
老太太说得倒轻巧,当年那点子破事。
就是那点子破事,害得夫君终身残疾。
若不是因为司娆救了丹旭,再加上褚翘想让文哥儿拜在严先生门下,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www。
刚离开松山阁没多远,她看见司娆正在前面走着,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去:“娆儿……”
司娆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姑母有何事?”
她将司娆拉到树荫下,携起她的手:“姑母此番过来,一来是为了文哥儿的事,二来也是为了感谢你,若不是你,丹旭恐怕活不成了,你姑父原本也想一道过来,只是现在他接手一桩大案,实在抽不开身,你不要介意才好。”
司娆想到孙方靖一案,微笑道:“姑母实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司湘萍叹息一声:“想不到大哥那样的人竟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也是他的造化,日后得空,你和蓉蓉一起常去我府上坐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