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上官铸问上官翊一些关于学业上的事,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上官翊对他爹十分尊敬,半点听不出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问完学业,上官翊没有离开,而是说:“爹,您说陛下会听从您的建议和北羌人开战吗?”
“没人比为父更了解北羌和北境的情况,一旦开战,我镇远侯就是最适合的人选。陛下连制造火器这样的大事都交给了沈溯,为父若是一直按兵不动,怎么挽回陛下的心?”
上官铸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忌惮。
沈怀序的关注点在于父子二人之间并不像传言中那般不和,上官铸连这样的事都能毫不忌讳地和上官翊说,说明他十分信任这个儿子。
话锋一转,上官铸继续说:“······可惜天要亡他沈溯,前些日子北境传来消息,北羌人手中竟然也有了火器,非但如此,他们还偷袭成功,相信此事不久之后就能传到陛下的耳中,到那时,沈溯制造出的火器只会成为他为本侯做的嫁衣裳。”
“此事难道······与父亲无关?”上官翊吞吞吐吐地问。
父子二人之间的谈话中断片刻,最后还是上官翊道:“儿子失言。若当真如父亲所说,沈溯很快就会失了君心,到那一日,儿子必定要在沈怀序身上找回面子。”
“为父与北羌人势不两立,断断不会做出此等叛国之举。”铿锵有力地说完这句话,上官铸又说,“陛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沈溯父女接连救了陛下两回,即便沈溯不得陛下看重,也不会一削再削。你事情做得利落些,别和上次一样叫人揪住把柄。”
说完就把儿子轰走了。
沈怀序的神情一言难尽,虽说火器不是上官铸透露出去的,可这人身为侯爷,怎么还指点自己的儿子,参与小辈之间的龃龉呢?
真叫人不爽。
这样想着,沈怀序心思一动,藏匿在上官铸体内的虬虫开始起舞。
杀了他不至于,让他带病打不了仗还是可以的。
而刚把自己的儿子轰出去的上官铸,从衣袖内掏出贴身带着的一个珍珠色宝珠,外表看着和珍珠一般无二,只个头比寻常珍珠大一些,平常触之温润微凉,此时却隐隐有些灼热。
上官铸看着这颗珠子,眼底满是奇异之色,刚想走到窗前,借着太阳查看珠子内部的情景,眼前却陡然天旋地转,他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紧接着头痛袭来。
沈怀序听见对面椅子发出的刺耳响声后就调小音量,专注于教授两个徒弟。
眼下看来,她得让爹爹把制造火器的那群人查个底儿掉,北境也要跑一趟。
去北境要找个借口才行。
趁两个徒弟在谈论上一个病人该用什么药时,沈怀序偷偷写下一个纸条,放在扶隐经常坐的桌前,希望扶隐看到能联系她。
晚上,父女二人又去长乐坊蹭饭,过去的时候,钱秀珠和郑丽娘正在收辣椒。
这一年北川县收获的辣椒,被全部晒干之后随着车队运了过来,担心积压太久会坏,趁着天气好,又接连晒了两日。
姜三郎还打算在宅子里选一块地种东西。
沈怀序跟他说她作为县主有自己的封地,距离京城不远,若他想种什么,只管种在哪里。
闻言姜三郎两眼放光,口若悬河地说:“我发现咱们地里的麦子有的长得好,有的长得差一些,我就想着是不是因为麦种不同,特意选了一些长得好的留种,想试试能不能种出产量高的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