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潘凤楼前,沈怀序对小满耳语了几句,小满便先行离开了。
“明宜!”
沈怀序抬头一看,朝华正在二楼冲自己招手,她也挥了挥手,“这就来!”
伙计在前引路,四人和朝华汇合。
这段时间朝华轻易不能出宫,两人只在宫中偶有见面。因此朝华对姜三郎三人并不熟识。
“他们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兄姐。”沈怀序一一介绍完,才说:“过了中秋就回乾州去了。”
“我中秋过后也要回乾州,皇祖母现在身子大好,有你时不时进宫看望皇祖母我和父王母妃也放心。”朝华说完看向略显拘谨的三人,“既然同路,不如一起,路上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面对郡主,姜三郎再跳脱也只能压抑天性,沉稳地说:“谢谢郡主愿意捎带我们一程。”
从京城到乾州一路上并非畅通无阻,大灾过后有不少人落草为寇,他们来时若找不到落脚地,几乎不敢停歇,群主能够捎带着他们真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朝华开朗地笑:“你们是明宜的兄姐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再说我们顺路,何乐不为?”
说笑间这事便也定下了。
在潘凤楼吃完饭,几人听见楼下的吆喝声,出了包间到雅座看楼下的歌舞。
靡靡乐声悦耳动人,丝竹声中,有身穿一身红衣,半遮着面的女子缓步走上高台。
她冲台下施了个礼,虽看不见真容,一双桃花眼却好似能勾魂夺魄一般,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她就是江南名妓?”姜薇看的眼也不眨。
朝华早就听说过江南名妓的大名,闻言点头道:“就是她,名叫花榕儿。”
这时高台上花蓉儿也在软声介绍自己,“奴家花榕儿,来自江南,蒙诸位赏脸,不胜感激,一首琵琶曲与诸君同乐。”
沈怀序也在留意楼下的动静,她喝了一点梅子酿,小脸微红,眼睛也有些迷蒙,可当察觉到有一道古怪目光在看自己时,她的心神已然清明。
【扶隐,帮我看看谁总往这边望?】
扶隐早知沈怀序“她不惹事,事惹她”的体质,精神力探测到今日刚刚见过的那人时,就一直在监视着。
“街上碰见的那个纨绔,他现在不敢找事。”
【他啊。】沈怀序嘀咕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我看他好似记恨上你了。”
【哦,你应该不知道,不只他,他们一家都记恨我。方才小满同我说他是镇远侯府的人我便明了他在街上为何主动挑衅于我,他家一家子奇葩,不记恨我我反而不习惯呢。】
扶隐:……他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沈怀序怎么总是遇上人类中的奇葩,而沈怀序本人似乎很适应。
半晌后,一曲终了,台下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再看花榕儿,便觉那红色面纱格外碍眼。
“榕儿姑娘让我等凡夫俗子一窥天人之姿如何?”
一听说这话的就是个话本听多了的书呆子,不过这话倒遂了众人的意。
“露个脸啊!”
“花榕儿既自诩名妓,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脸上生了疮?”
“哈哈哈哈!”
……
听着台下众人的调侃,花榕儿眼底的笑意未少却半分,琵琶被丫头收了去,鼓点一变,乐声行云流水地转变成别的曲子。
花榕儿转身背对众人,再次回眸,脸上面纱已经消失,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台下众人一时鸦雀无声,花榕儿却已随着乐声跳起舞来,身姿轻盈好似林中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