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之后,路回继续在码头做活,姜怀序和李巧儿找到了路母暂时住的地方。
跟繁华的淮州城相比,路回一家住的这一处说是贫民窟也不过分。不整洁的街道上的百姓衣着普通甚至衣衫褴褛,房屋低矮破旧,和流光街有天壤之别。
要不是路回一家住在这儿,姜怀序和李巧儿压根想不到淮州城内还有这种地方。
两人一路找过去的时候,是路嫣开得门,她警惕地只把门打开一个小缝,“你们来找谁?”
“我们受你哥哥路回的嘱托,来帮你母亲看病的。”
路嫣目光审视地观察着姜怀序和李巧儿的穿着,“我哥怎么会认识你们?”
见她没有认出自己,李巧儿忙说:“之前你娘在门前晕倒就是我妹妹把人救回来的,想起来了吗?”
屋子里路母声音虚弱地说:“嫣儿,让两位贵客进来吧,我认得她们的声音······”
路嫣十分不情愿地把门打开来,“进来吧。”
两人一猫走进屋里,一家三口如今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的地方只能用布遮挡一下,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屋顶还有个破洞。
“快去沏壶茶来。”
路母形容憔悴了许多,嘴唇有些发紫,坐在床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姜怀序忙上前把人扶起。
“不必麻烦,我们还有旁的事,过来给您把个脉开个方子就走了。”
“那怎么成,你们二人之前帮过我们一次,我们还没能报答,这次又要麻烦你们······咳咳咳······”她话说得急,说着说着忽地咳嗽起来。
李巧儿上前为她拍背,“大娘,您都卧床了,哪里还用操心这种事,您的儿子女儿都有手有脚的,让他们操心就是,只要你身体养好了,一家三口肯定能过上安生日子。”
提着茶壶走来的路嫣闻听此言,面上闪过一抹难堪,倒茶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溅出来不少。
姜怀序留意到路嫣的动作,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道:“大娘,我看你面色似乎感染了风寒,先来给您号号脉吧。”
给路母看过病留下方子后,姜怀序又嘱咐了两句,两人一猫便离开了。
客人走后,路母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路嫣则看着倒好的茶水出神。
“娘,我······”
“嫣儿,你该长大了。”路母轻声说,她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嘴里喃喃道,“以前你爹疼你,说你两句他都拦着不让娘说,现在他死了,只剩下我跟你哥护着你,娘身子不中用,你哥又舍不得你出去抛头露面,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娘要是身子好,还能做些绣活补贴家用,你女红不好,好歹给你哥准备些吃食送过去,他如今干的力气活,只吃饼子身子会受不住的,你看不见你哥晚上回家时连腰都直不起来吗?那两个姑娘看穿着家世应当不错,人家给娘看两次病,连诊费都没收,你觉得人家能图咱们什么?你生得哪门子气?”
路嫣被母亲一番话说得既委屈又难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语带哭腔地说道:“之前我看她们穿的比我们还不如,今日上门却穿着好料子新衣裳,分明是来咱们家看笑话的!娘,你还帮她们说话!”
“你······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好像要把破旧的房屋震塌,路嫣一下子慌了神,扑到床前喊道:“娘——娘!!”
路母一时咳嗽的喘不过气来,嘴唇颜色逐渐加深,仿佛下一刻就能昏死过去。
路嫣一时手足无措,害怕加上内心的愧疚让她只顾着哭,等到她想起来方才来的两人应该没走出去多远时,路母已经闭了气。
她一路哭喊着跑出门,正巧和赶回来的姜怀序、李巧儿二人撞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大开的家门说不出话。
福团早就把她们离开之后母女二人的对话说给了姜怀序听,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把这人交给李巧儿,自己带着福团跑进了屋子。
经过查看,路母是气急攻心,加上原本心脏就不好,一时晕厥,姜怀序立即从空间里拿出一颗速效救心丸喂给路母,然后慢慢进行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