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把柴婆子的心思说个正着,她就是这么想的。
来这儿之前,她打听过李家父母的性子。
她觉得只要自己说出能拿出的聘金,夏霜花的养父养母肯定心动,哪怕不情愿把话往好了说,凭罗氏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性子也不会闹成眼下这般模样。
甚至来之前,她都不觉得她家老二配不上夏霜花。
尽管这群人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挣到了银钱,她打心底里依旧瞧不起这群外来的。
她二儿子老实、本分,是种地的一把好手,还顾家,总之除了年纪大点哪儿哪儿都好。这群不长眼的还看不上了。
柴婆子气恼地叫喊:“你们这群人什么意思?不乐意就不乐意,还一个劲儿地逮着不放是想干啥?想动手啊?
十里八村打听打听,认识我家老二的哪个不夸一个好,你们还挑上了?!年纪轻有啥用?毛手毛脚的还不是得调教?更何况谁不知道你们村里这群闺女都······”
“我呸!你个烂了心肝的老婆子!”郑王氏适时出声,并朝柴婆子脸上啐了一口,“你家宝贝儿子这么好,干啥找媳妇啊?那不糟蹋吗?跟你这个老娘过去吧!”
挤在人群外围听见这话的周里正一边听吵架声一边听前面的人的交谈声,搞清楚情况后他气得差点吐血,他还以为柴婆子是来给她大孙子说亲的,谁承想是给她家老二说的?
李家的情况他也清楚,一个亲生女儿、一个养女,柴婆子她偏偏挑没有亲爹亲娘的夏霜花安得是什么心真当旁人看不明白?
拎不清!当真是拎不清!
“都别吵了!”他神情严肃,对着人群喊了一声。
可惜他的声音并未让吵架声并未停止,听见的人连忙让出一条道。
走进李家人的院子里,他脸色难看地再次低吼道:“都别吵了!成什么样子?!”
郑王氏骂得正起劲儿,被身边的婆娘一提醒,立马住了嘴,换上笑脸看向周里正。
“里正,可不是我们九溪村的先闹事,这个柴婆子找媒婆来也不知说的是亲还是仇,我们实在看不下去才吵吵起来的!”
周里正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看向柴婆子,“你来九溪村有没有跟你家老二商量过?”
“自是商量过的······”柴婆子说得心虚,她一大早就去找媒婆去了,想着把这事儿早日定下来,哪里有时间去跟老二商量?
“你······”周里正打了下磕巴,“你赶紧回去!别丢人现眼了!”
“里正,你咋能偏帮他们呢?!”柴婆子不依,“两家说亲,就算看不上大不了一拍两散,把我们撵走,还把我和李媒婆堵在这儿骂得那么难听算啥事?我家老二二娶又咋了?我可听说他家俩闺女都不是·······”
“你给我住口!”周里正低吼着打断了她的话,狠狠剜了她一眼。
谁都知道大灾过后女人孩子很难保全,更别提王大财那事过去后不可避免地传出些流言。
背后里议论他听不着没法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要是说出口,大丰村和九溪村以后没啥安生日子过。
柴婆子还在掰扯时,李媒婆正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柴婆子身上,小心翼翼地往人群里挤,好容易走出人群,她脑门上落下个豆大的汗珠。
这柴婆子可真坑人!
她见柴婆子笃定这门亲能成,还当姓夏的姑娘不受养父母看重,周强跟夏霜花也都见过面,谁知人家压根不知道周强是谁,养父母也对这姑娘好得很,说是亲生的也不为过。
再不跑,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可就没了!以后谁敢再找她说亲?
李媒婆一边溜,一边嘟囔银钱收得亏心。
她身后,周里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扭头看向人群,“大东,去把你三大爷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