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不是,”她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来,“是不是你爸爸让你去的?”
“你怎么知道?”
顾盛夏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回答。上午才决定的事情,现在就已经落实了吗?
“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
“这么快?”
“所以今晚特意跟你来告别呀,就怕明天你起不来去送我。”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上午温常说回去做他儿子的思想工作,今天决定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就要执行,再怎么做思想工作,心里也会不舒服吧。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a市?”
“知道。”
今晚他们的对话,他的每一句都接得非常的紧凑,就好像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你知道?你确定你真的知道。”
“当然确定,所以来找你了呀。”
“那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你也是提线木偶。”
顾盛夏突然觉得,这个认识多年却没有几次聊天经历的人,似乎比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还要懂她。
提线木偶,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
“对不起。”不管怎么样,这是她最想对他说的话。
“没关系。”
他依旧是脱口而出,就好像,他知道她会说这一句一样。
“我没有怪你,真的。我就是感觉你会愧疚,所以一定要来跟你说一句没关系。”
温弘毅看着他,目光真挚。
顾盛夏一阵恍惚,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在乎她的想法,哪怕她的有罪的那一方。
“你,哭了?”
她赶紧把眼角的泪擦干,“没有,只是江边的风太大了。”
“确实有点大,”温弘毅很自然地帮她解围。“那你想说的话说完了,我想说的话也说完了,早点回去吧。”
“嗯。”
这一次告别没有说再见,在他临行前没有祝他一路平安。
但真的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