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罗马教廷看到太平会这种离经叛道的东方化改革,恐怕又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但他们已经被气过无数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毕竟宗教某种意义上是文化的表现体,当欧洲的基督教文明越来越走下坡路时,源自于此处的基督教当然必须适应当地的不同环境,否则就会在争夺教民的过程里被白莲教打的落花流水。
在这一时期,各地军政府给予了陈·索菲娅很大的支持。
当她们扛着帝皇神龛穿行在火车站时,甚至有士兵主动帮她们付车费,或者护送她们穿越危险地区。
对于一个种族超过千千万万的庞大文明帝国来说,一神教的传播方式确实有些钻空子。当文明帝国有意压制极端民族群体的时候,一神教贯于通过思想上的慰藉来偷渡入关。
在陈·索菲娅日复一日的和平号召中,巴尔干边疆诸多东正教、天主教或者伊斯兰教无法覆盖到的山区山民,逐渐纷纷投入到太平会的旗帜之下。
对于山民们来说,有一个很难避开的问题,就是和军政府打交道。
而军官们往往又十分暴躁,绝不允许山民们有所要求。
陈·索菲娅与她的信徒们,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双方之间的润滑剂。她们出面为山民们辩护、申诉,军政府看在她的大名声和汉人血统上给她面子,各退一步。
因为如此现实的需求,无能的基督教会便很快消亡。
另一方面,迟迟无法推行到民间的如‘乡村医生手册’‘乡镇教学章程’等一直浮于表面的官方诉求,也通过太平会这个壳子,渗透到了乡村里。
绝大多数长期和军政府、国家处于隔离状态的乡民们,也第一次把孩子送到课堂之中。
只要有交流,就代表着融入。
李泰容趁此机会,也宣布停止‘火车轨道辟地规则’的继续。
这条规则,是指每开辟一个火车轨道,就派遣汉人驱逐当地的土人,建立护路村镇的残酷规矩。
从此以后修建的新轨道,就不再强行驱逐当地人了,这有效的缓和了与诸多民族之间的关系,大家忘记过去的仇恨,手拉手一起过上新生活。
至少是在表面上。
比如被屠杀了十分之一人口的匈牙利王国,太平会几乎是一口气吞没了原有的整个匈牙利教会,并在民间广泛建立了郑诛和的信仰崇拜。
在这一时期,其实连武约宁都比较喜欢陈·索菲娅。
这个女人所到之处,民间那种和军政府关系极差的对峙气氛便瞬间消散,连一些底层士兵,都开始跟着她们信教。
大家都比较其乐融融,坐看天主教会一路溃退,而背负着帝皇神龛在山区里负重前行的传教士们,一点一点的收集着民众们的信仰。
连陈·索菲娅自己都意识不到,她们正在燃烧的星火,将爆发出何等恐怖的伟岸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