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彦给陈宁的忠告就这些。
其实很多事他都想仔细问问陈宁,蔡京能走到今天,和陈宁不无关系。
对西夏的战争,和金人的暧昧,切断黄河洪水的流向等等,一桩桩看起来于国有害的事,却都起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作用。
如果这些都是陈宁在背后出谋划策的,韩忠彦很欣慰。
欣慰之处在于陈宁不需要背负多少骂名,却又办了这么多好事,骂名都被蔡京扛着了。
可他同时也很担心,因为陈宁亲手培养起来了蔡京,会不会遭遇到蔡京的反噬,这谁也说不准。
不过这些事儿,韩忠彦就没和陈宁说了。
没意义。
他撑着雨伞,朝凉亭外走去,对陈宁挥挥手,道:“好了,回去吧,不要送我了。”
“以后老夫可能不会在回来了。”
陈宁有些感伤,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韩忠彦看着陈宁,道:“陈小哥儿,还有一件事,你以前答应过我的。”
“老夫在朝堂已经没人了,章惇离开汴京后,先从判苏州事,现在已经被调到琼州了。”
“老夫只想找个地方安享晚年,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受罪。”
“陈小哥儿,答应老夫,以后在朝廷多多替老夫说说话。”
任何政治家都是如此,你在朝廷不管多风光,一旦下去了,你的政敌甚至同僚们,都会痛打落水狗。
因为你在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韩忠彦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他太清楚这些人的人性了。
陈宁点点头,挥手对韩忠彦作别。
雨幕中,韩忠彦的马车车队渐渐离开了新郑门。
陈宁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便背着手回汴京了。
……
京察还在继续。
这两天蔡京都快杀疯了。
一批批元佑党人不断被清理出汴京。
陈宁撑着雨伞,刚回到汴京大街,就听到两人窃窃私语。
“哎,蔡京真不是人。”
“李大人和他沾亲带故,他居然也下手了。”
“是啊!蔡狗现在真是六亲不认了,李员外郎被列为元佑党第五号人物,说是当年帮助过苏轼,又是苏轼的学生,这不就遭殃了?”
陈宁忽然愣了一下,拦住这两人,喝道:“站住!”
这两人吓尿了,颤声道:“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