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在口中吞吐,心潮随着脚下的水波,起起伏伏。
苏溪晚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有些只言片语,被晚风送入我的耳中。
“大学生活挺好的,我早就习惯了。”
“同学对我也很关照,没有人会欺负我的。”
“我的钱够花,你不要给我转生活费,我可以去打工的。”
……
我是个正人君子,又走远了一些,彻底听不到她说话。
从刚才的对话,我隐约能猜到,苏溪晚的家境很一般。
当然,从她的穿着打扮,还有消费习惯,也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考上同一所大学,我们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这座象牙塔,模糊了人们的贫富差距。
可一旦毕业以后,我们又会各自回归到属于自已的阶层。
我和她之间,其实存在一道无形的鸿沟。
姜知韵就曾自信地对我说,纵观我身边所有女生,其实只有她和我最是门当户对。
虽然她家的资产,只有我家的百分之一,但她是独生女。
我们家再有钱,也是我爸的,将来会由我哥继承大部分,我只能分点小零头。
从现实的角度看,我和她的确很般配。
遗憾的是,我天生就有一颗浪子的心,很难在一个女人身边停留太久。
我无法想象,结了婚以后,守着同一个女人过几十年,那种生活会多么枯燥乏味。
姜知韵虽然信誓旦旦,说她会等我收心。
我才不相信这番话。
等她再长大几岁,也许就会嘲笑自已的幼稚天真。
一支烟抽完,苏溪晚刚好挂断电话。
我挥了挥手,努力驱散身上的烟味,然后迈步回到榕树下。
苏溪晚双手抱膝,望着天际的晚霞,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像晶莹的露水,滑过纯白的梨花。
“晚晚,怎么哭了?”我心生怜爱。
“妈妈身体一直不好,我没办法在她身边照顾她。”她哽咽着回答。
“没事的,放寒假就可以回去了。”我轻言安慰。
她抽了抽鼻子,用力地憋着泪。
紧紧咬着牙关,试图让自已坚强一些。
在我看来,这副模样却显得更加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