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氏单薄的身影被斜映在侯府朱红色的大门上,那影子显得格外扭曲与孤寂。
她身形瘦弱,衣衫在寒风中瑟瑟抖动,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中满是悲凉与无奈,就这般直直地跪在侯府门前。
前院管家满心苦涩,暗自叫苦不迭,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晋安侯府门口三天两头出事,再这么下去,他这个管家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沈策州刚因赵书晴应下劝秦文心之事而松了一口气,门房便匆匆来报,说朱骜的妻子林氏跪在侯府大门不肯离去。
凌华霜面无表情地吃下一个酸橘子,随口道:“你这外祖家该趁机教训下,这般闹事,迟早拖累你!”
沈策州心下烦躁,拉着凌华霜朝着侯府门口走去:“这朱家就没个消停的。”
二人前脚刚到侯府门口,沈老夫人也匆忙赶到。看到林氏跪在地上,她心中暗叫不好,抬头瞧见自己的亲爹坐着轮椅一脸决绝,似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沈老夫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凌华霜环视一圈,未见到赵书晴的身影,便吩咐身旁下人:“去把你们夫人请来。”
清芷苑里,赵书晴听到此事,神色淡然,不为所动。
兰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您真的不去?”
赵书晴正吃着饭菜,今日她忙得团团转,午膳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为何要去,凌小姐不是自诩处理事情得当吗?此事就让她去面对,我何至于出面替人当靶子。”
侯府门口的气氛并不如清芷苑的轻松怯意,沈老夫人怕儿子动怒,赶忙走到父亲面前:“爹,您这是何苦?有话进屋说,在外,岂不是被人看笑话来。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商量。”
老太爷握着轮椅手柄的手颤巍巍的,却仍咄咄逼人:“这得问问你的好儿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外祖!如今他长本事,不需要我们朱家扶持,就可以随意践踏我们朱家!今日放下话来,朱骜放还是不放!”
站在老太爷身后的朱耀光忌惮沈策州权势,倒是把话放软了几分:“策州啊,不是我们要为难你,老朱家只有这么一个独苗,万不能出事。”
沈策州还未说话,只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冷笑,凌华霜声音传来:“来人,抬进去!”
她心中冷笑,就不信这朱家人还真敢在侯府撒野闹事!
老太爷气得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指向凌华霜,大声呵斥道:“男人说话,哪有你这妇人插话的份!”
“策州!”凌华霜言辞冷峻,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沈策州脸色不好看,利益相比,他更不愿意凌华霜生气,顿时冷下脸来:“抬!”
沈老夫人见状,赶忙伸手去拉沈策州的衣服,试图劝阻,却被沈策州不耐烦地挥开。
“你们!你们!”老太爷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侍卫死死按在轮椅上,强行抬进侯府中,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几乎要将他淹没。。
朱耀光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路过林氏时候,发泄怒火,一脚将她踹倒,恶狠狠地道:“你丈夫在里头受苦,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跪着!他什么时候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