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也放下心来,又问:“既然是轻伤,那人总该醒了吧?你们就没找他问问,昨晚上为什么见到你们就跑?他跟那个恶作剧有没有关系?”
袁昕尴尬地挠了挠头:“还没醒呢,睡得跟猪一样。昨天救护车上的医生一开始还以为是昏迷,最后见他半路就开始打鼾,才知道是睡着了……打鼾还特别厉害,昨晚半夜同病房的陪床家属还出来找人投诉,就连我们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人可真是属雷公的。”
“这人身上也没个身份证或是其他证件,昨晚上差点不让登记住院,看他身上脏得那样儿,估计是个流浪汉。”
段壁人不知何时已悠悠转醒,有气没力地拿过一袋早餐开始啃,吃得却没滋没味。
“最惨的还是我们俩,三更半夜在那种荒郊野岭的鬼地方蹲点也就算了,被俩警察当成坏人跟踪,又是扔催泪弹什么的。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吧,又进了医院。为了问清楚,防止他跑掉,我们还得辛辛苦苦轮流守夜。唉,真是倒霉透了……”
袁昕也附和道:“我舅那铁公鸡就不该接这倒霉催委托!幸好这人没大事,不然,就是整个委托金填上都不够赔的……”
说话间,傅沅却眼尖发现,斜对角的病房内,那个堪比雷霆地震的鼾声突然停了下来。
“诶,别抱怨了。那人好像醒了。”
段壁人眼睛里还泛着红血丝,此刻却是亮得发光。
他一把抢过袁昕还没来得及吃的那份早餐,大步流星地进了病房,笑容满面地坐到了中年男人的床前。
袁昕欲哭无泪,只能出去再买一份,还不忘叮嘱傅沅。
“那任腿脚利索,跑得可快了,真搞不懂他一把年纪了怎么身体还这么好。傅姐你帮我看着点,别让他再跑了。”
傅沅便也进了病房。
只见段壁人难得的和气,坐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头发胡子乱糟糟的,却显出一脸的警惕。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昨晚上是个误会,我们只是想问你点事,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幸好医生说了,没有大碍,一会再检查下,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你放心,这钱我们出!”
兴许是段壁人信誓旦旦要包医药费的举动感染了男人,他脸上的警惕这才淡去不少。
只是,他话很少,嗯嗯哦哦了几声,就要翻身下床。
“诶,你先别忙着走啊,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段壁人连忙拉住他,“天文馆那边的闹鬼传闻,你知不知道?”
男人眼神瑟缩了下,闷声道:“等我去个厕所再说,憋了一晚上,急得慌!”
段壁人尴尬地松了手。
二人紧盯着洗手间那扇白色小门,见男人慢吞吞提着裤子走出,犹豫着,一瘸一拐地又坐回了床上,并无逃跑打算,这才放下心来。
“你说那里闹鬼?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段壁人狐疑道:“你是一直住在那里?”
男人言辞闪烁,不肯直视他们:“没有,我哪儿都住,捡点废品卖了换钱,前两天刚好去到那附近……”
“不对吧?”傅沅突然插嘴。
她晃了晃手上的包,语气十分诚恳:“你身上没有证件,所以我们昨晚特地报了警,又回去天文馆那边找了大半夜。这会儿,估计你的家当都打包好,在送来的路上了。哦对了,这里还有昨晚调取的一些监控,就是天文馆附近的摄像头,好像有拍到你天天出入哦……”
男人一听报警两个字就浑身紧绷,到后面更是又惊又怒。
“你们,你们凭什么动我的东西?那些都是我的财产,你们这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