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在这静谧中回响,放大了无数倍。
两日两夜,他寸步不离地守在那碗一动未动的长寿面边,看着它一点点冷却、腐烂、发霉,直到现在。
明如晦轻笑了一声。
“郁危。”他温声道,“我等你好久。”
水淹过了口鼻,沉闷的心跳,苍白尖锐的耳鸣,郁危觉得无法呼吸。
他短暂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僵了很久,才迟钝地向对方走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未知的边缘,随时可能跌入一个不可预知的深渊。
似乎有什么变了……但他看不清,也分不清。
郁危忽然顿住,定在原地。
他问:“椿在哪里?三七呢?”
“山上出了什么事?”
明如晦一个也没有回答。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和却冷淡的姿态,目光带着审视,看了眼前的人许久,熟练却并不熟悉地、以一种陌生口吻念他的名字:“郁危。”
然而眼前的人身体却愈发紧绷,执拗地不肯再上前一步,明如晦听见他嗓音发紧地问:“你是谁?”
很久没有应答。
郁危咬紧了牙,字字带着血气,从唇齿间逼出:“你是假的。”
话音刚落,他周身蓦地腾起一道银白弧光,撕裂深浓夜色,刺眼夺目,悍然向眼前的人攻去!
但是凛冽寒光还没来得及碰到对方,却如同被什么定住,倏地化为烟雾散开。与此同时,郁危肩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了下来,压得他双腿一弯,踉跄着跪了下去,膝盖在冰凉地面上撞出闷响。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下一秒,被温凉的一只手掌钳住两颊,被迫抬起头来。
明如晦坐在他身前,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俯视,几缕黑发随之扫拂到了郁危的颈窝。他浓长的眼睫垂落,在眼下投下一抹淡淡的影,遮住了毫无笑意的眼底。
“郁危,”他的手很用力,逼迫眼前人以跪伏的姿态仰视自己,说,“听话。”
“——叫师尊。”
下一刻,手指传来清晰的痛感。
郁危的嘴唇原本被压在他的手下,堵住了一切欲要出口的话,此刻却死死咬住了他的食指指节。他浑身都在崩溃地颤抖,牙齿却从未松开,很快便刺破了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来,一滴滴一颗颗,将他的嘴唇染得猩红。
明如晦没有反应,似乎也感觉不到痛,放任他发泄一般用力咬着。
“生辰快乐。”
郁危苍白的脸颊被勒出了数道泛红的指痕,明如晦的视线停留在那里,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