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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时候明如晦也给他洗过澡,要么是因为他走错了路滚进了泥巴沟里变成泥人,要么是因为他和山底下别的小孩打架变得灰头土脸,对方笑完了,就把他领到后山的泉水里,所有抗拒挣扎都无效,万人敬仰的昆仑山主会十分无情地把自家徒弟洗洗干净。
就像现在一样。
郁危睁开眼,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
半扎起的长发随意地一挽,垂在身后,闪着细碎的银白光亮。水汽蒸湿了对方的面庞,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柔和,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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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他头皮一阵发麻,抓在桶沿的手攥得更紧了。
紧接着,又被明如晦一根根|掰|开,捞进手心,十指交握掌心相贴,对方眼底带着浅淡的笑:“别把浴桶按碎了。”
郁危身形有些不稳地直起|腰,一手撑在他心口,居高临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对比鲜明的两颗小痣水|淋|淋的,点缀在雪白的颈边,他就像一幅没有人气儿的画,此刻却变得几分生动起来。
但他其实脑袋已经不太清醒了,垂着眼,吐|息断断续续,话也说得乱七八糟:“……别人的师父不教徒弟这些东西。”
明如晦闻言微微歪了下头,肩|背放松地倚在桶壁,银白清冷的一头长发散在肩后,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我也不教。”他说,“你是例外。”
该教的,不该教的,都教过一遍了。纵容对方,予取予夺也不下一次了,睡觉要哄着,磕了碰了会心疼,去哪里都念着,下山时看到有趣的小玩意第一个念头是对方喜不喜欢——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什么人牵挂至此。
“要学吗,”他眼底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歪歪。”
【Σ(⊙▽⊙"这里是教学过程(*^▽^*)】
水声如潮,撞在耳边。
明如晦教他学什么的时候,从来都是亲身亲历,写符是,种灵引也是。郁危死死闭着眼,与他十指相扣,听着耳边分明语气温柔如常、却根本只能让人走神分心的训诫教导,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地、十分大逆不道地捂住了他的唇。
不尊师重道也无所谓了,他不想学了,很不讲理地反了悔:“不许说话,我自己来。”
明如晦似乎也不意外,不显笑意地嗯了一声,郁危便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按倒,拧着眉,勉强照着对方的话,沉心静气,缓慢沉下身去。
下一秒,门外毫无预兆传来咚咚咚三声敲门响,纸窗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是陆玄一吃力地抱着一摞子画轴,气喘吁吁,扬声喊道:“有人吗?我来送东西!”
“……”
【Σ(⊙▽⊙"这里是歪歪被敲门声吓到咬师尊(*^▽^*)】
这边没有人开口,那头陆玄一又敲了敲,道:“有没有人啊?乔影说是你要的画!……咦,不在吗?”
不在。郁危额上都是汗,受不住地半眯起眼,冷冷想,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