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在这件事上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言戒也拿他没办法,只能顺了他的意。
所以大病号江南岸同学挂完了今天份的药水,又简单做了几个检查,在医院待到下午就坐着节目组的车回了影视园区。
但作为提早出院的条件,言戒这两天会搬到江南岸的房间跟他一起住,毕竟他实在是怕江南岸再把高烧反复当成缺觉症状倒头睡到42度无人知。
江南岸其实一点也不理解言戒为什么如此紧张。
他觉得自己已经好透了,只是一场普通的发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因此回去之后还想摸到训练室开几把单排,但这次草台班子的教练和队员们难得统一了战线,关心他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关心,不让他碰游戏的态度也一个比一个坚决,防他像是防贼,他稍微一靠近机位,那些家伙就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办法,江南岸只能乖乖回房间看书。
等再晚一些,到了他平时夜跑的时间,他还想换衣服出门,但转念一想,言戒连电脑都不让他碰,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待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有哪里不舒服随时给他打电话,要是他出去夜跑被言戒知道,那人估计又要吱哇乱叫。
还是算了。
于是江南岸把这项活动也从日常计划里挪了出去,打算跳到下一个环节——进浴室洗澡。
说干就干,江南岸拿了换洗衣物和浴巾就要进浴室,但还没拉开浴室的门,寝室门锁发出“滴”一声响,有人刷卡推开门走了进来。
言戒抱着自己的被褥和枕头闪亮登场,他把那些东西往江南岸邻床一扔,想着已经好几个小时没瞧见他了,所以放了东西就赶紧走过去试试他的额头,问:“没不舒服吧?”
“没。”
指背碰到的温度确实正常,言戒放下心来,正想回头去收拾床铺,但转身数秒后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警惕地上下打量江南岸一眼:
“你准备干嘛?”
“洗澡啊。”江南岸自然道。
“?”言戒深吸一口气,心累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发出灵魂质问:
“谁家好人早上退烧晚上洗澡?”
“不行吗?”江南岸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言戒真觉得江老师一路跌跌撞撞长这么大太不容易,因此又当了回幼儿园生活老师,为他科普道:
“刚退烧就洗澡很容易反复,就算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
“我以前都这样。”
江南岸实在不知道言戒哪里来的那些讲究,哪就这么娇贵了,生个病弄得他跟瓷娃娃似的,这也干不了那也碰不得。
“那算你命大。听话,江南岸,今天算了,缓缓吧,忍一忍,至少到明天早上,实在受不了的话稍微用热水擦擦,但别洗头发。”言戒瞧着他,笑着摇摇头,随口道:
“怎么活得这么草率啊老师,你爹妈没教你这些啊?”
“……”听见这话,江南岸垂垂眼,沉默片刻才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