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连城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蓬松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披在肩头,越发衬得她玉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
那惺忪无辜的模样,更惹人怜了。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天天都洗澡的,我不脏……”
薛宝珠不甘心,“洗澡就没虫子了吗?你没来之前,府里从来没有过毒虫,怎么一来就有了?”
薛连城嘴一撇,眼看就要哭了,“大家要是觉得我身上脏,就请爹爹给我安排一间客栈,我搬出去住吧。”
薛怀安怒道,“胡说八道!你是薛府的小姐,有家不回住客栈,传出去外人怎么看待我!”
他可是三品高官,最注重名声!
宋晚漪用眼神警告薛宝珠,死丫头,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转头哀求薛怀安道,“老爷,快给知秋请个大夫吧!女孩儿家,要是留下疤就完了。”
薛连城才不愿善罢甘休,小声嘀咕道,“这大晚上的,大姐和三妹怎么会来榕院了?”
这是在向薛怀安递话:
两人不是她请来的。
薛怀安不是傻子,一看两姐妹那心虚的的模样,就猜到怎么回事。
本想息事宁人,把两个蠢货带走私下教训,不想薛宝珠跳脚道:
“谁是你三妹?我是这府里的二小姐!”
原来,宋晚漪在薛怀安和燕丽娘成亲前,就与他搞在一起,先生了两个孩子。
是以薛连城反而要喊薛知秋一声姐姐,但她这一回来,薛宝珠就要从行二变成行三了。
薛宝珠到底年纪小,哪里能接受自己的排行被挤掉,当场就疯了。
薛连城闻言不说话,缓缓低下头,绞着发梢。
她身量纤细,再配上这副泫然欲泣的姿态,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薛怀安冲薛宝珠怒道,“闭嘴!她是你二姐!”
见父亲动怒,薛连城连忙懂事地抱住他胳膊,“阿爹,我没名分也没关系的,反正国公府急着召我成亲冲喜,我一走,不影响家里姐妹排名。”
这话又提醒了薛怀安,薛连城可是要嫁进国公府的。
连名分都没有,这像话吗!
薛怀安怒冲冲道,“以后连城就是正经八百的二小姐,谁敢喊错名号,家法伺候!”
薛宝珠委屈不已,也躲进宋晚漪怀中哭泣。
知女莫若母,宋晚漪也早看出二女不干净,心里暗恨两个笨孩子事先不跟她商量,现在吃了闷亏,她也不能维护。
更怕薛连城再吐露什么,坐实了二女的罪行。
只能跟着训斥薛宝珠,“你父亲说得没错,都是一家子姐妹,再让我听见这种话,不用你父亲请家法,我就要先给你两个耳刮子!”
薛宝珠自尊心本就脆弱,哪里听得这种话,捂着脸跑了。
宋晚漪现在无心安慰她,只关心还在怀里昏迷的这个,“老爷,想想办法啊,知秋这样,后日怎么去国公府啊!”
原来,她已经和薛怀义商议过,要带上府中所有姑娘一同前去拜访。
薛知秋这般出挑,宋晚漪一心盼着她一鸣惊人,顶掉薛连城的婚事呢!
薛怀安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但他也想让家里的女孩子们,都去国公府露露脸,毕竟往来国公府的非富即贵,随便捞一门亲事都赚了。
当即道,“都杵着作甚,抬回去,请大夫啊!”
两个蠢货偷偷摸摸地来,浩浩荡荡地走。
薛连城“恭恭敬敬”地目送到看不见人影儿才回房。
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就露出鄙夷的笑意。
这点段位就想害她?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