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城每天里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当真去查过了吗?苏语不得而知,她很难见到聂双城一面。还有她给君墨言的两封信,君墨言也没再提。苏语要强,总不能盯着两信情信去追着问,就这样默默地不了了之了。
君墨言的心,是大得很呢!她这些小事一装进去,便被大事给掩埋了……
“进去看看便知。”
莫问离一伸手,推开了小院的门。
苏语秀眉蹙紧,大步走了进去。院中一片清冷静幽,几株美人蕉开于墙角,花苞含羞带怯地隐于绿叶之中。
房中突然传来剧烈咳嗽之声,像是位老妇。
紧接着,又有女子担忧地轻泣声传来。
“娘,您再撑撑,姐姐会出来找我们的。”
苏语转头看了莫问离一眼,快步走进了那间小房。推门一看,一老妇躺在榻上,一名清秀小丫头正俯在榻边,嘤嘤哭泣着,喂老妇喝水。
听到声响,母女二人都转头看过来,苏语仔细瞧,这小丫头和念恩的容貌很是相似,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如出一辙,就连哭的时候,那嘴巴微歪的姿态都一样。
“是大丫头吗?”老妇人努力瞪大了眼睛,可瞳中却是灰白色的,分明是盲了。
“不是的,娘,是位漂亮的夫人。”小丫头瑟缩着,把茶碗放开,紧张地看着苏语。
“我叫苏语……”苏语轻声说着,慢步走向榻前。
小丫头一声惊呼,飞快地转身拉住了那老妇人的手,大声说:“娘,是姐姐的主子。”
“你们是念恩的亲人?”苏语并不轻信人,这突然冒出来的母女二人,实在古怪,念恩明明没有亲人了,她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人找到了她们母女,把她们交给了君澜之的人,以此为条件,要挟念恩为他办事。”莫问离慢步进来,低声说道。
苏语没出声,这样就说得通了,念恩左右为难,所以不肯说实话,一心求死,才病成这样。
莫问离看看她,又说:“她们母女被关在京中的隐秘地方,君澜之这两天应该会知道她们不见了,也无妨,反正她们也没有利用的价值,念恩没办成事,也得不到解药。”
“嗯,我知道了。”苏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你不问问清楚?”莫问离愕然地看着她问。
“有何好问,你说是就是吧,就算不是,我又问得出实情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没什么好认真追究的。”苏语到了院中,深吸了口气,小声说:“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身边人为了我受连累,你既说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就好事做到底,把她们母女三个送走吧。”
“你不随我走?你跟着他,会死的。”莫问离长眉轻扬,极认真地说。
“怕什么,人反正会死,未必跟你走了,我就不死?活成万年老妖精?我就呆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苏语拍拍袖子,大步往外。
“苏语。”莫问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声说:“既不想走,那就随我练功,让你有本事多活几天,不然,念恩的事未完,你先没命了。”
苏语犹豫一刻,轻轻一笑,“你教我什么功?花生米袭人功?还是满脸麻子功?”
莫问离转过身来,已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双手负于身后,瞳光渐冷,坚毅中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威风,这才是真正的寒水宫尊主的威严。
“忘蝶毒大寒大燥,最忌情绪变化太过激烈,你从今日起随我练习寒水静心诀,凡事要记得平心静气,不得随意动怒。”
“真的?”苏语犹豫一下,小声说:“可我怎么还是感觉你是骗子?”
“放肆,我愿意收你入门,是还你父一个人情,不许满嘴骗子这样胡说。”
他顿了顿,轻抬手臂,明明慵懒,像是在伸懒腰,可手腕突然用力,一道劲风从苏语耳畔飞过,击中她身后的美人蕉,花苞从枝叶间跌落。
“去捡过来。”他微抬下巴,依然倨傲。
苏语想了想,过去捡过了花苞,递到他的面前,轻声说:“我不会认你为师傅,我父亲即为我师傅,我随你练这什么诀,若真能克制这毒,我会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