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意,仿佛他们只是在杀猪。
白无辛被陆回拉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他们一路跑出了城门。镇外是荒郊野岭,黄沙遥遥没有尽头。他们一直往外跑,也不知道是在往哪个方向去,更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才算好。
两个人互相拉着的手都越攥越紧。
跑了很久很久,白无辛踩到一块儿石子儿,立刻摔了个狗啃泥,陆回也被带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们这才停了下来。白无辛喘着粗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过了很久,他茫茫然地把视线投向陆回。
陆回也看着他。
俩人四目相对,彼此眼睛里好长一段被吓傻了的空白。
泛酸的味道猛地涌上喉咙,白无辛捂住嘴,爬起来,奔到一边,哇地一声,真情实感地吐了。
没吐多久,他听到后面也传来呕的声音。一回头,陆回背对着他,也吐了。
白无辛气息粗重,喘了半天。他闭上眼,心绪无法平静。
他往后一倒,倒在黄沙的小山丘上。冬日的风凛冽地吹过去,吹起一片沙尘,吹得他脸疼。
朝阳照在他身上,也照得他的脸烧疼烧疼的。
他看着太阳。
他眼睛很痛。
白无辛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个病种,他不能晒太阳。
他就这么躺到了晚上。陆回没催他,只是回头一看他躺下了,就爬过来,躺到了他旁边,陪着他一起躺到了晚上。
冬天的晚上更冷了,风下刀子似的刮。俩人把外套脱下来,盖了两层在身上,挤在一起取暖。
天上倒是很干净,月亮弯弯的,满天都是星星。
白无辛说:“你别说,真挺神奇的,昨天咱俩还在睡床,今天就来睡沙漠了。”
“嗯。”陆回说。
白无辛说:“咱俩,做错了什么吗。”
陆回没回答他。
“你说,如果咱俩……那什么一点,会不会现在,也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