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帝后陈明,便真的一定难易了吧。
侧门外响起马车驶出的声音,南安侯眼神晦涩难明,对身旁的人吩咐:“再把昨日郡主院里的人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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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东宫的路她在这近半年的时间走过上百遍,已是轻车熟路,但许是她觉得日后再也不会走这条路,今日竟好好地将路上的景致都看了一遍,默默记在了心里。
东宫里的人仍旧喊着“娘娘回来了”,将她迎了进去。
“殿下在书房处理政务呢,昨夜娘娘没回来,殿下连寝殿都没回,直接宿在了书房里。”
祝云时皱了皱眉:“他昨夜没回房?”
那宫人没察觉出什么异样,笑着应道:“是,殿下今日早朝时才出来,想来定是娘娘不在,殿下挂念娘娘,难以入睡呢。”
祝云时没说话。
走到书房前,问砚看着祝云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郡主,殿下昨夜一夜没睡,您能否看在这的份上……”
宫人不知道祝云时派人回来取行囊,可他是谢星照的贴身侍从,自然知晓。
祝云时只是简单道:“我知道。”
说罢推门而入。
问砚看着门扇开了又阖,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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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房内,祝云时便被绊了一脚。
满地布满了纸,肆意地洒在地上,盖住了地上织毯的花纹。
祝云时定睛去瞧,那密密麻麻的白纸上竟都绘着她的模样。
或喜笑或嗔怒,神态各异,却分外生动,不过寥寥勾勒几笔,便跃然纸上。
祝云时突然想起小时在学堂,教他们绘画的大家说,画人即画情。她幼时听不懂,只觉得绘画不过是线条粗细的排布,有情和无情,当真差别很大吗?
但她眼下似乎明白了。
书桌后的人听到响动,猛然抬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下一刻,她看到他急促地起身,冲过来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埋在她颈窝里,嗓音沉闷地传了出来:“姌姌,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