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夕终于是在这乱成一片的军营中找到了沈南迦,他气喘吁吁,脸色也不正常的苍白着,见她这满身满脸的血,吓得倒吸凉气。
“你受伤了?”
沈南迦双眼失神,喃喃道:“我还是没救下他。”
梁怀夕捧着她的脸擦去那些未干的血迹,“你已经尽力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意料不到。”
沈南迦撞进他的怀里,埋着脸,一言不发。
别人意料不到,可她不应该的,如果能再快一点,如果早一点想到,她能救下来的,她能把大哥全须全尾地救下来。
梁怀夕就着这个姿势让她靠着,心疼之余多有自责。
直到沈西炀一身血红从帐中出来,沈南迦才离开了这个怀抱,“怎么样了?”
沈西炀粗略擦了擦身上的血,眼眶有些红,不知是不是溅上了血,“命算是保住了,阿缨在里面照顾呢。”
沈南迦还站在原地,担心地盯着里面却又不敢踏进。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眼睛红的。”沈西炀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
“嗯。”沈南迦嘤咛了一声。
可她知道已经没有多少休息的时候了。如今寒部夜袭和沈东绛的失踪都已然发生,虽然因果各有不同,但总归是和前世对上了。
如果她没有去石鼓关,他便会失踪在那里,甚至是死在那里。
再加上现下又知道了城防图的事情,恐怕距离攻城,不远了。
翌日,沈南迦整理好了所有的思绪去找沈西炀开诚布公,沈东绛如今昏迷不醒,所有的担子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主帐之中,沈西炀已经和几位将领商讨许久,见沈南迦进来,挥手遣散了其他的人。
他还穿着那件沾染沈东绛血的盔甲,几夜未眠,他双眼通红眼下泛着乌青,下巴上也生出些青茬来。
两人相视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你之前……”
“城防图。”
“什么?”
沈南迦解释道:“上一次寒部的进攻看上去对于歌簕关的城防情况十分了解,而能知道这些的可没多少人。”
沈西炀紧蹙眉心,“你是怀疑大哥?”
“不,”沈南迦否定,“寒部主军部队都在长汀河以北,就算是攻打歌簕关失败也应该往东绕道,怎么会绕到西边的石鼓关去?”
在见到沈东绛差点死在石鼓关后,她对他的怀疑便不复存在了,但紧接着便会有新的问题出现。
为什么寒部有意引导去往石鼓关?为什么沈东绛明知石鼓关有瘴气还不做任何准备就进去了呢?
只要想到这里答案便很简单了。
哈吉乐有意引沈东绛前去就是为了城防图,且在沈东绛身边一定还有和他里应外合的人。
“依你看,这人还活着吗?”沈西炀眯了眯眼,似有杀意闪过。
沈南迦默认地点了点头。
他们俩心中都清楚,那人不仅活着,而且还正拿着城防图好好活在敌方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