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季白,四肢冰冷僵硬。
耳边响着那句“欺君罔上”。
这是大罪,捅到皇上那里,整个季府都要遭殃。
他双眼慢慢模糊,从心底蔓延上来的寒意,一点点啃噬他的理智和清明。
“这一切……和季府无关,全是我一人的错……”
季白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萧景之看着全身都是伤痕的季白,心痛不已,他跪着乞求自己的亲娘:
“娘,这事也有我的份,你要罚就罚我吧,你不要再折磨季白,他会死的。”
“你以为我不罚你?放心,等我把这个冒牌货给打死,再来治你!”
萧老夫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当啷”丢到季白面前。
“这件事,你若想善了,就自行了断吧!只要你死了,季府我可以不追究。”
“不要!”萧景之眼神骤变,对着季白大喊,激动地要爬起来。
萧夫人一个眼神,两个护卫押住他。
“把二少爷拖下去,关进柴房。”
“娘,你会后悔的,等大哥回来,他肯定饶不了你……唔唔唔……”
季白颤巍巍拾起眼前那把匕首。
匕首上映出他干枯失去血色的脸。
真冷啊!
手都僵得握不住。
他怕冷,前段日子晚上他嫌冷,都是萧天烬搂着他,将身上的温度给他抱着取暖。
他脑海中忽然忆起萧天烬那一脸笑意,似乎还有他在自己耳边轻声唤的那句——夫人。
恍惚间,他又想起不久前,萧天烬抱着他共骑马踏雪,马蹄儿踩在田间发出“嘚嘚儿”声。
闭上眼,他使出最后的力气,对准自己的心脏。
萧天烬,这一世,终究是有缘无份。
刺啦!
冷兵器刺破皮肤的声音,一股温热的血腥味弥漫在鼻间。
“啊!”
……
八个月前。
季府,大红灯笼高高挂,入目皆是喜庆红色。
下人们忙碌的身影,在府中来回穿梭。
整个季府上下,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
唯有府中西北角一处桃园中,站着季白和萧景之两人。
园中间有处四方小戏台。
台上的季白满头琳琅珠钗,一身戏服。
他脸上涂着红脂,英眉杏眼,盈盈水光,含着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