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每日都在疼,”叶寒梧委屈开口,“像是有钢针在扎,夜里躺在床上更加痛得难以入睡,经常会睁着眼睛熬着,等待天亮的那一刻。”
我惊住,“现在还是这么严重?”
他顿了顿,抿着唇笑了,“刚开始是这样,现在其实好些了,隐约有些牵扯的痛,我还受得住。”
他是忠厚之人,不擅装病,不擅撒谎,心如琉璃,一览无余的剔透清澈。
我细细看叶寒梧的脸,眉眼疏朗清隽,双眸好似墨玉,虽有些憔悴的病容,但仍然是温润俊秀的男子。
“惜儿,我一直想去别苑救你出来,只是受伤之后高烧多日,躺在榻上不得动弹,才略好一点,正要筹谋之时,你竟逃了出来,当我听到你让徐安传来的那句话时,我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叶寒梧紧紧拥住我,“还好是真的,真的是你回来了,惜儿,我俩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仍穿着他惯常的月白斓袍,清俊仿若青竹临风,身上仍然笼着沉水檀的气息。
他用颤抖的手指捧着我娇嫩的脸,虔诚地吻下来,“惜儿,我要与你白头到老。”
我迷惘地看着他逐渐逼近的脸,心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沉重得几乎令我窒息。
“别这样!”
在他的唇即将吻上我的时候,我用力推开了。
没来由的想起了过往。
曾经,那个凤眸潋滟如桃花的男人重重攫着我的下巴,强势地逼问着,“说,惜儿是谁的?”
我说,是熠哥哥的。
刘知熠,这个男人真讨厌啊。
到这个时候他还来扰乱我的心神。
叶寒梧被我推开后,眉眼的失落清晰可见,“难道你还忘不掉他吗?”
我哀伤地垂眸,坦诚说道,“寒梧,……我已非完璧之身,而且还曾怀过他的孩子,就在你中刀的那一夜,我小产了,血崩之后差点丧命,似我这般失去贞洁的女子,你还愿意娶么?”
叶寒梧静默着,苍白的面颊浮起近乎虚无的淡淡笑意,而那对温润的眼,满满盛的,是剪成了碎片的悲摧,似见得到他砰然心碎的鲜血淋漓与悲哀无限。
他哽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其实我早已预想到了,像他那样霸道深沉的男人,处心积虑了那么久,不可能会放过你,……只不过我当时并不知你怀孕了,我若提早得知,必然不会引你去看那些欺瞒的真相,你在孕中伤心过度,才会造成小产,惜儿,你可会怪我?”
我捂着脸,泪雨滂沱如珠串般滴下,濡湿了我的手指。
叶寒梧若是骂我责备我,我还好受一些,可他竟把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反而轻言细语的乞求我原谅。
我问,“所以,你还是愿意娶我的,是吗?”
他语声温柔且坚定,“我不看前尘,只看将来。将来人生漫漫,有你陪在我身侧,我便于愿足以。”
我涰泣着,“会的,会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这么好的梧哥哥,我若是再辜负,只怕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决心嫁给他。
叶夫人看着温婉,做事却雷厉风行。
我与叶寒梧的婚典事宜,已开始筹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