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的忌惮?
汉子得出的答案,只觉得是他那位天赋异禀的小师弟了。
他的师弟不得天生体质特异,周身充斥着一种无障灵光,凡人不可见。
唯有灵力灌输双目,才能看到此种体质之人周身隐隐有金光流转,乃是世间八大琉璃体质的一种,极为罕见。
想至此处,汉子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千算万算却唯独没把自己这位年纪虽小本事却大的小师弟算入进去。
这倒可好,那蜈蚣精哈喇子都留下来了,明显是不愿离开。
可却又因忌惮师弟体表那隐隐的金光,本能似在告诉它,千万不要靠近那无障灵光!
事到如今只能丢卒保车了……
守夜汉子忍不住在心里念叨一句,小师弟啊,大局为重,切莫事后在师父面前向我告叼状啊!
遂眉头一皱,神色陡然一变。脸上瞬间流转着肉眼可见的一丝烦躁,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只是汉子此时的眸光并未呈现金色,只是与常人无异的深褐色。
“到底是谁!打了一晚上的呼噜!还让不让人睡……不,还让不让人守夜了?头都被你们吵大了!!”
几位师弟“熟睡”的身子不禁虎躯一震!
做戏做全。几人虽未睁眼,却一个个在心里露出疑惑的神色,却不知师兄他这是在闹哪出?
尤其那名装作打鼾的师弟不由打了个激灵,一时进退两难。
师兄显然是动了真火,若是这呼噜继续打下去怕是要被师兄丢出庙外吧?
可若他不打,也不知房檐上的妖怪智商高不高,会不会被它寻出什么蛛丝马迹最后溜之大吉?
若如此还不是会被师兄打的满地找牙……
就在这位师弟心中无奈苦笑的时候,四人中唯一没有剃度的僧人,也就是身边的守夜汉子早已离开了自己的坐处。
沉稳厚重的步伐踩踏在青石地上不免令人心神一紧。
所有僧人都在想,该不会这次师兄是玩真的吧?
仍旧“熟睡”的众人,有人不禁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虽然此举只有汉子自己知道,其用意就是在赌房檐上的蜈蚣精会作何选择,是不肯无功而返还是终于要按耐不住。
这一点,妖兽其实跟他们人类很像。
不是只有他们才喜欢吃瓜看戏,但凡开了灵智的妖物亦是如此,对这世界到处都充满了好奇。
当汉子停下脚步,遂停在了小僧不得与那名打鼾师弟之间。
出于对工作的负责,这位名打鼾的小僧虽然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仍装作熟睡的样子传来他阵阵的鼾声。
看在汉子眼里,那不怒自威的四方长脸一时竟没忍住流露出了一抹会心笑意。
好像在对那位师弟说真是苦了你了,如此仍担惊受怕的继续演戏给那厮妖怪看。
随即,他的眼睑停留在白衣小僧的秀脸上,神色突然渐显凛冽。
而后抬手一把将小僧拎小鸡一样的拎起,在小师弟满是无辜且诧异的眼眸下厉声喝道。
“这么喜欢打鼾,就留你在外面睡吧,走你!”
说完便做出丢掷动作,随着双手轻轻一推一抬,不过四五十斤重的小师弟就如倒栽葱一样,从半空跌落至了庙外空地。
不得遂有些蒙神的回顾荒庙方向,刚好看到了门口汉子投来的那一抹温柔似水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