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惊地一个抖擞,眼睁开,蒋厅南如个罩子似的站在她面前,稍稍佝偻着腰,面目距离她三四公分,徒然间放大的五官吓得她猛回神:“你要吓死人?”
他低笑退身:“睡得真香,梦见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
她惊魂未定,又心跳加速,又气不打一处来。
“关你什么事?”
蒋厅南站着不动:“我发现你来岄城后脾气不小啊!”
“这是我地盘。”
他讽刺:“你身份证上还写着京北呢!”
秦阮从不认自已是京北人,除非在必要场合上,不得不承认。
她对那座城市没有感情,也站不稳脚跟,即便生活了十几年。
回到岄城才有那种底气跟归属感。
她挑眉起身,打他身周绕过去:“我爸呢?”
“在那边开车。”
秦阮眼都没往他这边打一下,迈步径直往外走,蒋厅南身高腿长,三步跨做两步使,右手捏着个空网兜:“你以后有空多回岄城看看爸,我觉得他一个人……”
“蒋厅南,你家住海边?”
她唰地转过身,扬起眸光看他。
眼神不善。
蒋厅南噎语了半秒,提声:“别这么大气性。”
秦阮心里酸溜溜的,像是一颗柠檬在她心上炸开了花。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去解释她的想法,述说她的童年。
这个世界上,同样经历的人都不一定做得到感同身受,更何况是没有过同等经历的。
秦阮面无表情,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不要以为你做的这些,就会让我感动,或者让我相信你。”
“我没有。”
“从小我爸就告诉我,包括父母,所有人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各不相同,你的好我猜不透,索性也不想再去猜了。”
“阿阮,爱一个人算不算目的?”
“那你是真的爱我吗?”秦阮:“我自已都不知道。”
“我说真的,你不信。”
四目相对,周身的空气都变冷了几个度。
她说:“我怕,怕被人拉进陷阱。”
蒋厅南:“你怕,所以你谁都不信。”
秦阮往前迈了半步,其实他离她不远的,如此一来两人近乎到身贴身的程度,她嘴里的呼吸颤着他的脸:“每次我想信你的时候,你都让我没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