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殿里,太后对着李泽修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方才哀家进殿时,你正在和那丫头做什么呢?!”
“哀家看你真的是昏了头了,青天白日里,竟然被那丫头给勾的……”
话还未说完,李泽修重重的伸手拍了一下桌案,开口道:
“母后请慎言!”
语气不善,眼神里也变得有几分阴鸷。
太后被这一下给弄得有些错愕,却也知自已言语欠妥,只能清了一下嗓子,平声道:
“修儿,哀家是为了你着想,你为何总是不理解哀家的为母之心?当年之事,哀家是有苦衷的……”
“母后不必再说了。”
李泽修说着站起身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他走到小案前拿起方才李浔芜临的字帖,一边细细看着,一边又开口道:
“就算母后给芜儿找再多的伴读,朕也不会纳她们其中任何人为妃。所以母后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至于芜儿,不管她是住在霜华殿还是思芳殿,终归都是住在宫里,只要朕不允许,她是永远也出不了宫的。”
话毕,太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语无伦次道:
“你…你这般行径,成何体统啊!”
李泽修却是笑出了声,对着太后悠悠说道:
“体统?朕自出生起就被封为太子,三岁上便开了蒙,习文练武,未曾有过一日懈怠。十三岁监国,除弊革新,日日勤政,十七岁发兵西北,平定内乱,二十岁减轻赋税,严惩贪墨,扩充国库。二十三岁肃清逆党,拨乱反正,顺位继承。”
“于国,于民,于父皇,于母后,朕都已经做得很有体统了。唯有这件事,朕偏就要放肆一回!”
太后瞠目结舌,被他顶的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末了,叹了一口气,道:
“修儿,你真的是疯魔了,就和当年你的父皇一模一样。”
李泽修听她提及先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反驳道:
“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朕,不会将过错都推到女子的身上。”
“就譬如方才,母后所看到的,并不是她在勾朕,而是朕……在处心积虑地勾她。勾得她能多看朕一眼,勾得她心里面能多有朕一分。”
太后终于再也听不下去,“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径自就要向外走去。
李泽修此时却在她身后唤道:
“母后。”
太后闻言,停下脚步,似在等他说些什么。
李泽修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母后只要从今以后不再操闲心,朕自然会为您颐养天年、以尽人臣之道。”
太后亦是沉默片刻,无奈道:
“修儿,你尚且年轻,有些事情不似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为了她可以放弃三宫六院,放弃贤圣之名,忍受天下人的指责议论。”
“可是她呢?她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李泽修不语,回想起方才太后提及让李浔芜搬回思芳殿时,她眼睛里瞬间闪过的光亮,不由得心中一团乌云。
末了,才强硬道:
“她自然会明白朕的心意,也自然会…心甘情愿的陪在朕身边。”
思芳殿里,李浔芜正看着那一众宫人为她整理物品,打扫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