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说出来,像是陈年的积雪在心底消散。
看,摆烂放弃傅凌砚也没那么难。
以前绝不会说的话,现在说了只觉得痛快。
喜欢的时候,珍贵的只不过是她付出的感情,一旦决定终止这份喜欢,傅凌砚在她眼里会失去所有色彩。
司机立刻拉开傅凌砚那边的车门,表情明晃晃添着几分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我家小姐请你滚。
傅凌砚的脸冷了冷,下车。
司机一踩油门,留下难闻的尾气。
傅凌砚站在路边,高大的身影投落一片阴影,背对着路灯,孤独漠然。
一抹身影悄无声息走近。
“傅总,夫人看起来并不是在赌气,要不您回家陪陪她?”
傅凌砚揉揉眉心,没有说话。
“不过也是,最近公司那几个人做梦都想带着老客户自立门户,您哪有精力回家。”
纪云叹了口气。
傅凌砚吃过一无所有和创业的苦,自从身居高位后,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公司做大了,人心也喂不饱了。
内外都处心积虑,想蚕食他打下的市场江山。
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事情比维持商业霸主的地位更重要。
傅凌砚忽然开口:“在景园不比在黎家差,我这一年没回去都相安无事,她忽然要离婚,不可能没有其他原因。”
他侧目吩咐:“你去盯着黎颂,看她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场婚姻,本应该是他们都心知肚明,且永远保持下去的交易。
黎长河病重入院时,他去探望,亲耳听到他们父女谈心。
黎长河早已经查出来胃癌,才一直在撮合他和黎颂,还说如果就这么离开人世,让黎颂孤独无依,到了地下也不会瞑目。
而他,品性可靠,能力出奇,是江南江北最能够掌控市场的天才。
只有黎颂嫁给他,黎长河才能放心。
傅凌砚那时候就明白,为什么黎颂放着那么多富家子弟不选,唯独追着他一个刚创业成功的苦出身。
为了报恩,那晚他推开黎长河的病房门,主动提出娶黎颂。
虽然他推脱过不需要任何报酬,黎长河还是将一部分江南市场及一笔股份给了他。
这一年来,唯有他一直站在众人不可及的最顶端,才不算辜负黎长河的嘱托,以及他们父女俩在他身上押宝的期望。
可现在,黎颂忽然要离婚。
他不明白,黎颂还有哪里不满足的。
……
第二天。
黎颂起了个大早,直奔民政局。
从七点等到中午十二点,傅凌砚始终没有出现,电话也不接。
司机忠叔都在车里睡两回觉了,黎颂还站在人来人往的民政局外。
他摇下车窗:“外面风大,小姐,我们走吧!别冻感冒了!”
黎颂满身怨气地走过来,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
她坐进车里,将所有证件摔进后车座,拿着结婚证对着傅凌砚的脸一阵猛捶,又怒气冲冲地打开手机,发了通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