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肌肤相触,似是有暧昧流淌。他从来都不是老老实实的人,虽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但这句上来睡却蕴藏着无限的春意。
日日夜夜里压制着的思念土崩瓦解,程敟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他这句话一出,她像是被灼烫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抽回了手,说了句不。
她的力气有点儿大,扯动伤让邵洵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来。程敟一时心里揪了起来,想上前去,却又没有。好在邵洵的眉头很快平复了下去,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前段时间不是一直躲着我么?过来干什么?”
他英俊的脸上神情冷淡,这人心眼子小,现在在借题发挥秋后算账了。
他现在是病人,程敟哪里能和他计较,闷头没有说话。
但邵洵的心里似是窝着火气,对她这样儿很不满,低声呵斥道:“说话。”
他训斥起她来就跟训孙子似的,半点儿情面也没留。病房里虽是没有别的人,程敟还是被他这态度给伤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时也来了气,说道:“我吃饱撑着了没事干犯贱碍着了你的眼,走行了吧?”
她也不去看床上的人,一口气堵在胸口,说走就要走。谁知道才走到沙发那边,病床上的人就闷哼了一声,他一手撑在床弦上,似是要起来。
程敟被他这样儿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气了,立即就飞奔了回去,懊恼的说:“你乱动什么?”
她重新将他扶躺好,邵洵却执意要让她上床去。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程敟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上了床,轻轻的躺在了一边儿。
邵洵用那没受伤的手搂住了她,额抵着额,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死了?”他的语气发狠,手上的劲儿很大,像是要将程敟揉进身体里。不待她说什么,又说道:“我要是真死了也要拉你一起。”
语气也是恶狠狠的,却忍不住的去吻那想念已久的唇。
这人真真就没老实过,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停下。程敟却不肯再同他在同一张床上躺着了,让他快睡,躺回了沙发上去。
这女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邵洵恼得牙痒痒的,放了狠话,说:“等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幸而两人没躺在一张床上,深夜里竟有护士过来查看,程敟装作睡着,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护士走了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儿。
邵洵还伤着到底身体虚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巍过来,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假模假样的道歉,说自己昨晚酒喝多了手机也关机了没能过来,辛苦程敟了。
他试图从这两人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程敟以要迟到了为理由,匆匆的离开了。
邵洵的伤现在虽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刚出车祸时却是凶险的。除了腿上的骨折之外最严重的是左肩粉碎性骨折,手术虽是做了,但医生却说未必能恢复如初,只能等好之后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
程敟刚开始时以为这车祸是意外,后来才知道这事儿和江意云有关,但邵洵却不肯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也不许别人多嘴。
他在医院里住得并不久,一个多星期后便办了出院,回家休养。重逢那么久以来,程敟才知道他有多忙,即便是在医院,白日里也有几个会议,还有各种各样的文件送过来让他签。
出院后事儿变得更多,连续的工作下来他面如土色,但却不肯假于人手。但无论如何,回到家里要比在医院里方便得多。
身体受了重创,但公司的烦心事儿却不见少。这日下班程敟找到时间去看他,敲了没多大会儿就有阿姨过来开门,见着她便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程小姐,又低低的说道:“邵先生在阳台上。”
程敟点点头,放下包往阳台上去,却见邵洵坐在轮椅上看着外边儿正抽着烟,天气冷窗户开得不大,烟味儿在阳台上弥散开来。
他的脸上似是有阴翳,却又在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到程敟时恢复如初。他说了句下班了,再自然不过的将烟头掐灭。
两人很快便回到客厅里去,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餐,程敟帮着帮拿碗筷盛上饭。邵洵的食欲不佳,只喝了半碗汤便不肯再吃了。
程敟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没胃口,待到晚些时候见他病恹恹的去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是发烧了。
他现在的身体弱,发烧也算是大事了。阿姨晚上是不在这边住的,正准备离开,听到邵洵发号惊慌失措,赶紧的打电话请医生过来。又说今儿他在阳台上呆了挺长时间,估计是被风吹着了。
尽管到阳台上去是邵洵自己要求去的,但她还是怕被责备照顾不周,语气里难掩的慌乱。
医生很快便过来,检查了一番后给用了药,让随时注意便离开了。程敟以前过来晚上都是回家的,但今晚要走时却被邵洵给拉住了手,他的手心是滚烫的,说道:“今晚别走了。”
他被烧得有气无力的,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程敟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折腾了一大晚上本是疲倦直接,但程敟惦记着他的烧不敢睡。邵洵白日里睡得多了,发着烧也没什么睡意,便让他到床上躺着。只是躺着躺着的就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