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说没受过太多礼节教化,但做了的事情就要负责,尤其是这种事!
尽管自己师父是要出征,刻不容缓,算得上事出有因……
但留个书信也行啊!
对比常晚风,江忱算是提前入伍的老兵,当下只觉得——师父这事儿办得不妥!
闻昭抬起袖子,发觉袖子被烟熏得有些发灰,便扯起了江忱的袖子在眼睛上擦了擦。
江忱没躲。
“等常晚风日后回来,你帮我转告他……”闻昭吸了下鼻子,继续说,“将军要娶妻生子,我不会缠着他的!”
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二两银子塞到江忱手中。
江忱不明所以,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转瞬便想到林墨羽那些风月情人,心中带着埋怨问,“就这么点儿?刚才不是还说他行?”
闻昭脱口而出,“就值这么多啊!”
说完便是一愣,差点没笑出声,他努力压了压嘴角,“再说,做这事儿,也该是常晚风给我银子吧?”
“也是。”江忱想着,师父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但再多安慰的话他也说不出口,脑中浮现常伯伯家冒着青烟的祖坟,说道,“你放心吧,他们家估计是要绝后了!”
这话闻昭听了便是一惊,转而想想自己昨晚的话,“往后都是我们两个人”,话虽不中听,但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大家都是要绝后的,这没什么的!
他转头看向江忱,常晚风那样在意江忱,还没定下边洲平患之时便为他谋好了出路。可林家真的可靠吗?
先皇是如何死在大殿之上,而文武百官竟无一人对抗?纵使张自成当时用军功铸就的力量难以撼动,也不该那般如此。
说到底,都是先皇断了兵马粮草从而令人寒了心。而当时慷慨解囊的正是林汉书。
他要操心常晚风,自然也要操心江忱。
“江忱!”闻昭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忧忡的看过去,“你放心,若是有一日林家庇护不了你,我会想办法让你跟常晚风平平安安的!”
闻昭有些偏执的认真,防备与谨慎的生存十六年,直到遇见常晚风,他伪装的面具才被撕出裂缝。
而寥寥数日,刚被裂缝撕扯着的血肉还未重新长好,他不知该如何在意一个人。
所以此刻,他偏执的认为,若是不能一起好好活着,那死也要死在一起!
“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孤单的!你不用担心下了黄泉没人跟你吵架!”闻昭说完便见江忱目光晦暗,随即补充道,“常晚风也会跟我们一起的!”
这话有些奇怪,不像什么坏话。江忱心想……但别咒我啊!
“不是说不吵架了?”江忱又掂量了下那二两银子问。
“骗你的!”闻昭说。
说完抬眼看了看天色,云城……
闻昭从小长在太傅身边,外界只是知道老太傅有一养子,这养子原本姓甚名谁从没人在意。他在记忆中搜寻太傅的只言片语,而后让江忱给他雇了辆马车,便出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