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认认真真行了礼。
她刻意忽视了屋子里的血腥味,转身就要推门,师父说过,尽管身为大夫应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但人间魑魅魍魉众多,人鬼同行,不要随意暴露自己的医术,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辛夷一直谨记这条。
当初救下萧远衡,自己也是请的大夫,没有直接为萧远衡诊治。
所以萧远衡至今不知道她是大夫,只知道她以采药为生。
更不知道玉颜膏是她亲手所制。
眼下自然也不会暴露。
而且榻上之人始终挡着脸,说明身份不一般,她更应该避而远之才是。
可是……
姜辛夷搭在门上的手突然收回,转身看向随从,“小哥可有感到身体难受?”
他毕竟救了自己一次。
就当是报恩了。
随从不解,“未曾。”
姜辛夷佯装疑惑,“那就奇了怪了,屋子里分明飘着一股断肠草的味道,它毒性极强,中毒的人会逐渐觉得身体无力,直到耗尽五脏气血而亡。”
“小哥不妨检查检查屋子里,是不是偶然将断肠草从山上带了回来,若真的带了回来,那就一定要将它丢弃。若是觉得身体不适的话,俗话说百步之内必有解药,可以将断肠草的根煮水服用下去,一连三天,毒性自会解除。”
随从心脏狠狠一跳。
他家爷中了箭后,确实有浑身无力的症状,连抬手都十分困难,大夫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只说可能是受了伤导致的身体虚弱。
是了。
心肠那么狠辣的人,怎么会不给箭上涂抹毒药?
随从面色不变,“多谢姑娘提醒,在下一定会检查整个厢房。”
姜辛夷道:“当初我的爹娘就是死在这断肠草之毒下,所以我对此毒的味道十分熟悉,小哥一定要好好检查。”
这样不算是暴露医术吧。
姜辛夷这才推开包厢门里去。
男人拿下挡脸的衣物,“这位姜二小姐的声音挺好听,婉转如黄鹂低语,不唱上两曲实在是可惜了。”
随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爷,可要找大夫再给你检查检查身上的伤,看是否如姜二小姐所说是断肠草之毒。”
男人懒洋洋道:“不必,直接把断肠草煮成水给我喝下去试试。”
随从犹豫,“可是爷,你身上……”
“你真以为她是猜测啊,她分明是知道了我身上中的毒,又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才这么说的。”男人兴味十足,“看起来木木讷讷一姑娘,私下还挺狡猾,莫非是在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