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昱在第二天早早地进了教室,他第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往熟悉的方向望去,终于让他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人。
下一秒,他淡若远山的温和神色就凝固住了。
他看到她桌子上放了一个新杯子,一个漂亮的雕着柠檬图样的夏日杯子。
周庭昱的脚步有些凝滞,他沉默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手上提的小袋子被他塞进了桌子内。
他上课时控制不住地走神,总在想她昨天没有去图书馆难道是去买新杯子了?
这个疑问到傍晚才揭晓,辛辞盈叫住了卫栖承,一定要把钱转给他。
卫栖承笑得温吞腼腆:“小钱,你昨天不是也给我买了瓶牛奶?就当抵过吧。”
“不是一个价格。”辛辞盈很坚持。
“那这样好了,你陪我再去换个药,纱布和药水的钱总匹配了吧。”卫栖承举起手晃了晃,“你太客气了。”
他们约在放学前去医务室换药,打铃后辛辞盈匆匆经过周庭昱,却被他叫住。
“你今天去不去图书馆?”
辛辞盈跟人约好了急着赴约,扫了一眼时间,心不在焉地回复他:“可能不一定会去吧,我还有事。”
周庭昱的手藏在桌子里,手指还搭在那个小袋子上,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辛辞盈就这样直接离开了。
她的回答很模棱两可,可是周庭昱还是去了图书馆。
他再一次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周庭昱在回家后撕掉了手上的治愈贴和纱布,他那只手在昨天回家后把管家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大动干戈地请了医生专门在家里为他治疗。
最好的仪器和最好的药物,钱砸下去,当然好得很快。
可是周庭昱垂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像是给小白鼠做实验一样取了锋利的刀片,重新将掌心划得破破烂烂的。
他逐渐在这种恶性循环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放松方式。
周庭昱隔天终于在图书馆等到了辛辞盈,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把捂了许久的电子笔送出去。
她有杯子了,一定不再需要了,那就收下电子笔吧。
辛辞盈看着眼前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再把目光上移到周庭昱那张清越卓然的脸,显然懵了。
“别多想,只是打碎你杯子的赔礼。”周庭昱的语气毫无起伏。
“哦,不用了。”辛辞盈把东西推回去,“你以后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很不尊重人。”
周庭昱固执地把电子笔直接放在她桌子上:“嗯,很抱歉。”
辛辞盈叹了口气,终于望向他的眼睛,周庭昱许久没有被她这样正眼看过,一时心跳有些乱。
“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赔礼不用了,没关系。”辛辞盈像拒绝所有男生的礼物一样拒绝了他。
周庭昱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辛辞盈惊得立刻跳跃了话题:“你手怎么回事?”
周庭昱的眼尾无害地慢慢往下拉,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似乎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轻声说道:“我对我自己不当的举动和过分的态度向你道歉……抱歉这几天其实一直想跟你当面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很后悔所以……”
“不是,我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了,你不用再自责,我是说你的手怎么了?”辛辞盈不敢上手扒拉,只能睁大了眼查看他的伤。
周庭昱恰到好处地没有将手心藏起来,以便让她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