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昱七七八八地想了一通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浴室门又开了。
他立刻站起身,回身看去却发现辛辞盈仍然躲在浴室里没有出来,只探出一个脑袋欲言又止。
灵光乍现,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红着脸说了句稍等。
然后又递给她一件厚厚的男士西服外套。
辛辞盈这下终于勉强算穿戴整齐了,他的外套套在身上能将大腿遮住大半,周庭昱还贴心地为她拿了一床小毯子盖在腿上。
她一直在说不好意思或是道谢,周庭昱不想听这些话,可是也不想离开她半步,分别这么久后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他就像是自太古至永劫一直在星际游荡的独行旅客终于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了第一颗小行星,欢喜得连好好打招呼都做不到便失礼地登陆驻扎了。
怎么样能让她多留一会儿?
周庭昱略一思考便开了口:“本来也不想这么急地麻烦你,不过我那篇文章明天就要交,可不可以趁现在先帮我拟一篇初稿?”
辛辞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点点头,很乖顺的样子:“没问题。”
周庭昱进房间去取电脑,一眼就看到空调下挂得整整齐齐的女士服装,辛辞盈大概是怕不好意思,还特意将贴身衣物挂在挡住视线的最里面。
他抿了抿嘴唇,偏头往外瞥了一眼,确定她并没有注意这儿后不声不响地开了加湿器,还把整个房间的预设湿度数值调高了。
不甘心就这么放人回去,衣服最好还是别干了。
他毫无道德感地做完这一切,然后才关上门出去了。
周庭昱顺理成章地挨着她坐下,打开电脑,然后放在两人的腿上——她的右腿和他的左腿。
“这样的话两个人都看的到。”他开始睁眼说瞎话,“不好意思这台电脑投屏出了点问题,所以只能将就一下了。”
电脑不太放得稳,他还在她腿上用毯子垫高了一些,这才满意。
实在是挨得太近了,辛辞盈飞快地偏头看了他一眼,周庭昱面色如常,注意力似乎全部放在电脑上,并没有如她一般尴尬紧张不知所措。
她努力让自己也投入进正事,听着他清冷的嗓音不疾不徐地介绍文章要求和背景。
事实上周庭昱比她更紧张,仔细听的话其实能听出他每一句尾音的颤,他的注意力溃散成握不住的流水四散而逃,又像柔软的触角一样小心翼翼地往她那儿试探,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其实这篇文章只是走个过场,主题宽泛,三五百字的短评,时间也完全不着急。
可是周庭昱歪脑筋动得飞快。
“这篇文章用在内刊,所以到时候不会向外公布。”他开始步步为营地下棋,“所以没有文字版的要求,只能通过口述。”
辛辞盈认真地听着,顺手记了些关键词。
周庭昱空口白牙地开始胡编乱造,首先将文章主题定了个极难撰写的假大空框架,核心关键词还是刚颁布的政策,连数据收集和资料收取都很困难。
辛辞盈果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