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源默了两秒,面无表情地吐槽:“病的严重的是你。”
他气冲冲地斥责道:“怀璧你干什么啊?人小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你关在这里,你知不知道长期处在密闭的环境中对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理有多大的影响吗?”
“免疫力降低,极易感冒,破坏身体的抗性,心情压抑甚至产生抑郁的情绪……”他每说一句傅怀璧脸色就难看一点,“万一关久了想不开怎么办?”
傅怀璧往后退了一句,他伸手想打开卫生间的门,只觉得这个逼仄的房间让他喘不过气来。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无力地落下去,他想起辛辞盈还在外面,这个话题已经反复了太多次,他并不想让她听到。
他重重地反复呼吸了几秒,提气反驳:“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她——”
“你听刚才她已经默认了这个处境,话里话外都说着自己出不去甚至不愿意尝试想象外界的生活,这不是消极态度是什么,还是说她一开始就着这样子的菟丝花?”
傅怀璧窒了窒:“不是……”
郭思源叹气:“怀璧,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你不是真的想惩罚她是不是,不然你应该把她关在军部水牢里,而不是大动干戈地建个地下鸟笼。”
他观察着傅怀璧阴晴不定的脸色,又加了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生病了也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你翻翻我俩最近的光脑消息记录,全是问什么‘痛经’、‘气血’、“营养”……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又留不住,因爱生恨吧?”
傅怀璧豁然变色,也忘记了辛辞盈还在外面,厉声喝道:“我为什么要留她?”
在郭思源疯狂打手势下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她如果是假阿央我何须做到这份上,金屋银屋哄着宠着就行,她但凡有一点自由立刻会毫不留念转身就走,我又不是没被她欺骗过。”
门突然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里面两人一静,傅怀璧闭了闭眼,转身打开了门。
辛辞盈没有梳头发,随意散下来遮住了一部分惨白的脸,薄薄的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纤弱清瘦。
她敲门的那只手还没收回,手腕上骨节明显。
傅怀璧不合时宜地想了一句:她似乎确实是瘦了点,甚至比之前在医院昏迷的时候还要消瘦,他当时还嘲讽了一句周庭昱也没把她照顾好,这么看来他甚至还不如……
“不好意思,我想上个厕所。”辛辞盈很平静,卫生间内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她什么都听见了,可她仍然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傅怀璧没有让开。
辛辞盈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僵持在他面前,也不做声。
“你想不想去楼上?”傅怀璧突然开口。
郭思源心里有了些预感,顿时惊喜又鼓励地看着傅怀璧。
可辛辞盈居然是三人中反应最平淡的那个,她毫无波澜地“嗯?”了一声,又无甚兴趣地说道:“都行,随便吧。”
她错身经过傅怀璧想往里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
傅怀璧低头看她,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疑惑地看着她,仍然目视前方毫无反应。
“我放你去楼上,但是芯片我要换,换成什么你心里清楚,如果敢跑我就杀了你,听清楚了?”
辛辞盈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看他:“明天行吗?”
傅怀璧终于如愿以偿地与她对视上了目光,心里突然松了口气,连带肩膀也松松地垮下来,他往洗手台边一靠,哼道:“明天就明天,省的一天天一副半只脚入土的晦气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