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昱受的伤原本只要在治疗仓里躺躺就行,可他也许是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压力都过于沉重,一倒下就开始反反复复发高烧。
陛下来看望过他几次,每次来时周庭昱都烧的厉害,嘴里还下意识地呢喃着“保护陛下”,次数多了,让陛下心里也生出几分愧疚和心疼来。
而只要有点清醒,周庭昱就绝口不提自己的伤,而是与陛下探讨如何将亲卫队的武器优化到最佳,并建议陛下优先把军费投放到亲卫队上。
“亲卫队当然是首要的,如果陛下出了事,其他军部的士兵就是再有三头六臂最新科技也挽回不了。”
周庭昱说这话时嗓子还是沙哑的,透出一股无害的气息。
他明明还病着,可这几天的政务一丝都没有拉下,所有需要他处理的事项都被处置妥帖,甚至在晚上十点后还发送了整理的报告。
陛下忧心忡忡地劝道:“你先好好养病,有些事情放一放没事的。”
周庭昱又咳嗽了两声,牵扯到前胸的伤疤让他疼的皱起了眉,但他还是坚持道:“现在亲卫队正副职务都空缺了下来,这样不行,陛下得早做打算。”
陛下默了一会儿,拖着长音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或是你想推荐谁吗?”
周庭昱仿佛是看不懂陛下一瞬间犀利的目光,顾自开口:“陛下觉得这次刺杀是谁指使的?”
“训练有素,不成功便成仁,还有谁能指使的了?”
“不一定,我觉得如果真是他就不可能派这几个老面孔来。”周庭昱又开始为傅怀壁说话。
陛下不悦地坐直了身体:“万一他就是故意的呢,人已经不在他手下的,他要脱干系这次不也成功了?”
“所以我认为正职的位置要给雷悠,一方面雷中校胆识过人,又陪伴陛下许久,担得起这个位置;另一方面,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二小公爵做的,陛下明面上没有罚他,将作为监督参谋的雷中校提拔,也是一种警示。”
陛下听着听着松开了眉头,他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问道:“那副职呢,你觉得谁合适?”
周庭昱没有直接回答,他把决定权交还给了陛下:“这次陛下没有兴师动众地罚,倒可以大张旗鼓地赏,也能表个态度。”
他点到为止:“这次正职因公殉职,亲卫队群龙无首,是谁临时组织了人员前来救驾,说明他有果断的魄力,也在同级中有声望;又是谁为陛下奋不顾身,说明他忠心耿耿……陛下都可以考虑一番。”
陛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半晌,才点点头:“实职一个萝卜一个坑,底下人想爬上来得需要这个位置先空出来……确实很久没有职务晋升了,也好,有用的人确实该赏。”
刚说到这儿,邱怀泽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门就直接推开了,他在周庭昱这里没规矩惯了,大摇大摆地进来后发现陛下也在,赶紧立正。
陛下笑的像个慈祥的长辈,接着话题讲:“刚在说军队里谁有声望,我想起你们两个的爹当年不管是带谁的兵,都能治得服服帖帖。哪像现在,彼此不服。”
他怀念了一会儿,又问周庭昱:“你父亲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花钱吊着命。”
陛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