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迟叙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也不同她说话。
他是无所谓的,可沈清眠却因着那句话定不下心。
一旁澹延年站在两人中间,左右看了两眼,他不语,只一味地笑着,半晌见沈清眠面上难受起来,这才又要做起好人来:
“哎小美人,你同萧元时是什么关系啊?竟哄得他为你以身犯险。”若是眼神能说话,沈清眠此时恨不得将面前拱火的人扔出去泄愤。
可这人虽讨人厌,在眼下却不是什么要紧事。沈清眠咬了咬唇,终于朝着中间的男人迈起了步子。
在离男人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沈清眠堪堪顿住脚步,她憋着声音,最后熬不住了,蚊子哼似的叫了声:
“皇叔。”
沈迟叙听见了,他手上动作不停,丝毫没有要理睬的意思。
见他这样,沈清眠也有了几分火气,她骤然提高声响:“皇叔!”
这一下叫的中气十足,原先第一声澹延年还有些不确定,这回直接惊掉了下巴:
“皇叔?你叫他皇叔,你到底是哪家的?”
整个京城能称得上沈迟叙的小辈的不过寥寥几人。不为别的,先帝在时夺嫡如此残酷,也不全是沈迟叙动手,便是沈淮予登基也杀的没几个了。
澹延年在脑子里思索着,这肯定不是沈淮予的女儿,那么还有谁?
沈逸成?沈从鄞?
不对,沈从鄞早就被求在王府里,不过是因着千古名声,沈淮予才没对他起了杀念,那么这便是沈逸成的女儿了。
算起来沈逸成好像有好几个女儿来着,他瞧了一眼沈清眠。
哦,他想起来了,好像其中一位和萧家是定了亲的,怪不得这里头还有萧元时的事情。
“你是那个什么郡主吧?”澹延年视线顺着沈清眠看了两眼:
“难怪这样着急,原来是自己的小郎君在外头。沈迟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样说外头的也是你的小辈,怎么还为难小辈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迟叙的脸上蓦地又黑了几个度。
他为了护沈清眠周全将易容针的事揽到了自己头上,眼下还要管别人?
“你是这样想的?”沈迟叙抬了抬手,修长的手指朝着沈清眠的方向递了杯茶。
“皇叔,此事与他并不相干,都是我让他这样做的,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只管朝我来就好。”
“这回不害怕了?哦,外头的那个是你未来的夫婿对吧?行吧。”沈迟叙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
沈清眠暗叹口气,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也是,沈迟叙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哪有功夫理会他们。
可下一秒,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小侄女,皇叔帮你看看你这个夫婿中不中用。”
一旁的鎏风凑上前,沈迟叙又道:“再去挑几个能打的送过去,记住,这回还是要给人留口气的,免得小侄女伤心。”
“沈迟叙!”面前的桌子被震得一抖。沈清眠急了,生怕面前的人真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