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夜的战俘?沈清眠愣了愣,她瞧着面前男人的容貌确实不像京城人,却没想到是战俘。
更何况西夜与东昭国早早讲和了,有西夜的战俘不该不归还才是。
管事的似是看出了沈清眠的疑惑,也乐得解答:
“这奴才说来也稀奇,起初被俘就在营帐内重伤了不少人,后被关着打断了七根肋骨,竟自己将骨头接了起来。”管事想起这情景也觉得一阵骇人:
“后来东昭与西夜讲和,理应放他回去,只是您猜怎么的?”
管事的卖了个关子,沈清眠也配合着问下去。
“他这是两边不讨好,连母族西夜也嫌他,说从前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伤了人才被送去做前锋,眼下也不要他回去。”
“那他怎么来了这?”沈清眠不解开口。
“自己把自己卖来的,拿着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在这也不算乖,真是白叫人收了他来。”
沈清眠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麦色的皮肤看着倒是顺眼,一双碧色的眸子低垂着,也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再往下便是棱角分明的五官,虽然看着脏兮兮的,却难掩锐气。
沈清眠上前几步,隔着笼子与他对视:“听得懂汉人说话吗?”
“哼。”他撇了撇嘴,并不理会。
“身上料子被补过啊,是自己缝的吗?”沈清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男人:
“我瞧着也不是,倒像是姑娘家的手笔,将人安置在哪呢?”
男人蓦地抬起头,碧色的眸子眯了眯,眼底竟染上几分杀意。
见状沈清眠笑了笑,不知何时也学起沈迟叙的说话方式:
“原来是听得懂的,耳朵留着罢,回头把舌头拔了就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说的可不是你。”
“你敢!”
笼子震了震,男人意识到什么,忽地爬起身冲到沈清眠面前,他瞪着面前的人,眼底满是波涛汹涌的怒气,隔着拦网像是要将沈清眠活剥了。
“混账!还不快滚回去!”
管事的急了眼,抽起腰间的鞭子挥打起来,生怕男人此举冲撞了沈清眠,搅得他生意做不成。
满是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男人身上,可他任凭身上皮开肉绽也纹丝不动,只恶狠狠地盯着沈清眠,像是沈清眠只要吐出一个敢字,下一秒就会命丧于此。
沈清眠摊了摊手:“我有什么不敢的,左不过你现在出不来,于我而言寻人不算难事,你不信也大可试试。”
“贵人,贵人您别与这种下等人计较,咱们还有不少奴才可挑,有中意的我给您抹个零头。”
“行吧,只是我这人心眼小,也难保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多保重。”
说罢,沈清眠淡淡地扫了男人一眼,顺着管事的指引向更深处走去。
管事带着沈清眠走了一圈,瞧着沈清眠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只当她方才是被闹得不愉快了,也不继续推荐,弓着身子打算将人送出去。
两人又从方才的笼子旁路过,沈清眠故意放慢了步子,下一秒,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喂,你想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