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云慕一步踏出两步并走,在身后一阵惊愕声中,直往那名身材精悍的保镖而去。这声歉意声音不大,只有两名保镖可以听到,这也是他今天唯一需要对不起的人。
秦少尘和冷傲瞬间脸色阴沉下来,他们的脸不随便给,而给了还不要的第一次见,更不值得原谅,冷傲向他的保镖重重点了点头。
中域战区A级特战大队,曾经连续三年内部比武第一,又被扔到中央警卫局,进行了一年多的护卫培训,冷傲和秦少尘并不担心脸面收不回来,重重点头是把握某种分寸的暗示,不直接打死最好,真要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唯一的限制,不使用枪械。
黑色外套腰际微微鼓起,云慕早就注意到两名保镖是配枪的,但在这样的场合,没有直接威胁被保护人的生命安全,应该是不会动用的,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在这之前,还是让艾雷和林雨竹先走了。
两人之间短短十米距离,眨眼便触手可及,云慕垂着双臂,不知深浅,而保镖上来并没有直接下重手,一记直拳中规中矩,朝云慕面门过来。
拳锋无声却速度极快,云慕左臂格挡,迅速闪身扯出空位,右臂勾拳直击对手胸腹,平平无奇,而保镖侧身躲过,紧接着横来一记沉重的鞭腿。
墨镜之下云慕蹙起双眼,猛地收紧肌肉,微微侧身避开肋部,迎上了破风而来的铁腿,生生硬挨了这一下,尽管借势滑一步跳开,后背仍旧一阵火辣。
在场的都是商人,尔虞我诈的商场手段可谓见多识广,但对格斗的认识,顶天见过地下黑拳,哪里看得懂千百年来通过每一场厮杀,每一位兵王总结而成的军队格斗术,更不会清楚势大力沉的一脚足可开碑裂石,而墨镜青年只是抖落几下肩背便挺了下来。
似乎能抵得住一击就足够惊艳,在场一片惊呼。
然而静默一旁,秦少尘的保镖猛然心头一紧,这位同行的腿法他清楚,就是身材结实如他,都不敢确定不做格挡能不能接得住,何况墨镜青年身形并不健硕,尽管不能出手帮忙,但也不想时常见面的同行真出什么意外,只能暗暗戒备以防万一。
清风朗月下,男人风雅女人娇俏,本应一派热切美好景象,却因两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变得冷寂,没有什么泼天怒吼,只有粗重的呼吸与闷哼,更让这一切显得杀意凛然。
近身格斗,一击制敌的招式很多,不过那只能趁人不备或有绝对实力差距,云慕显然不是这样的对手,更不可能给人这样的机会。
没人知道这些凌厉的踢、打、摔、拿,每一次拧臂、压肘、盘腿、掐喉,在他眼里都太过熟悉,熟悉到怎么躲不用思考,反而不躲更费脑筋。投之以老拳,报之以飞腿,避开脸生生硬扛几下重击,强对强硬碰硬,显得更像势均力敌的街头混斗,云慕有意为之。
毕竟现场有个苏静璇,知道他曾打过13个尖刀营战士,想着为了掩盖身份吃了这顿苦,免不了一身的青紫,云慕渐渐加重手脚,能打的人必然能扛,不下重手终是解决不了问题。
是人就有火气,有的虚妄有的现实,明知对面是职责所在,但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呢?现在或许已经断了手脚。想到这,一提膝避开对手扫踢,云慕右脚发力,像一柄开山的工程锤,强硬、冰冷地屈肘,直撞对手心腹,这是新生开学之初,见到周继操控机甲得来的灵感。
而与云慕的应对自如不同,此时精悍保镖内心的震撼无法言说,从最早感应到危险,到时下的全力以赴,一直主动进攻的是他,看着占了便宜的也是他,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每一次的击打,充其量只算肢体接触而已,无论拳脚,碰撞上的都是一块铁板。
现在这块铁板,终于露出了锋锐的撞角。
避之不及,冷傲的保镖只够弓身抬臂护住要害,看着墨镜青年身体单薄,却爆发出难以理解的力量,将他像一块黑色石头,从离开的道路上,不仅撞开还要撞碎。
花衬衫的墨镜青年,在众人眼中几成一道虚影,向黑衣保镖冲撞了过去,随着嘭一声闷响,重新凝聚成实体,而保镖的身影已飞出十几米,摔落在一处灌木。
在这沉闷回响之中,还夹杂着一道细微的咔嚓声,只有三人听到。
保镖的墨镜掉落一边,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中年人的脸,有些发白,只微皱了下眉头便不再有任何表情,沉默起身、迈步、加速。。。。。。
这是交手以来两人第一次拉开距离,也真正分出高下,一刹那散溢出的冷硬之感,像是冻结了空气,全场鸦雀无声。
起时还有些担心的苏静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军队那些格斗强者,或是中央警卫局的人,身手何止万里挑一,而能成为秦少尘和冷傲的贴身护卫,忠诚度、武力值更是精益求精。
一般人别说找到合身一击的机会,就是给你找到机会,这么近的距离,突然发力将人撞出十米远,都是难以想象的,而墨镜青年偏偏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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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的人不多,但她恰好认识一个,偏偏上午还发消息为艾氏寻求过帮助。一旦心里有了某种猜测,人就会不自觉的寻找佐证的理由,比如相同的个头,相似的体型,不肯摘下墨镜是为什么,甚至宴会开始时候,和艾雷的相视一眼都别有深意。
苏静璇再不复之前的清冷,隐现一抹茫然,她想到刚才那个清新明丽的女孩,两人一直紧握着双手,她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艾雷的安排,但女孩看青年的眼神骗不了人,她更骗不了自己。
云慕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已经被看穿,此时的他眼里只有对手那张平凡的脸,苍白,额头冒着冷汗,却似冰山一样冷峻。
肋骨骨裂,任何肢体动作都将承受难以想象的疼痛,但中年人步伐依旧稳定如常,到了离云慕两米距离,才陡然斜跨一步,右腿以横扫千钧之势直向云慕肋部而去。
就在云慕沉肩想要格挡之时,中年人突然后仰,裂空而至的小腿却未尽出,反而一弹直取云慕头部,带着被挤压的风声呼啸而至,没有任何收力的迹象,如果结实挨到这一下,不啻于当头一铁棍,当场昏厥都是轻的,要人性命也不困难。
云慕瞳孔陡然收缩,没了墨镜,中年人眼神中的漠然让他动了真火,刚才肘击他依然留着力,希望受伤之下对方能适可而止,毕竟这不是什么生死相搏的事,就算说要一条两条胳膊,这和要人性命可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