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黄芪得意间,也不忌讳和他分享,“今年是东市大夫最有,希望的一年。”
“大哥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丘黄芪道:“录用医士连年被西市把持,今年礼部授意,要太医署对东市大夫放低录用要求。”
孔白术惊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整个东市,能得举荐,参加考试的大夫本就不多,相信大哥定能顺利入选。”
丘黄芪想着入选后终于能实现自己多年夙愿,心情愉快间,教导孔白术,“人有时候要学会变通,太老实了如何能成事?”
孔白术有些听不懂,他的变通是何意,反正捧就行,“对对对,如果今年东市有一位大夫能成为甲级,那定是大哥。”
丘黄芪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准备了一对小臂粗的野山参,一对紫灵芝,还有一对首饰,送到了太医署某个关键人物的手上,确保考试时有“自己人”关照。
他在东市医界已经是独占鳌头,如果能再拿个甲级大夫的名头,便可以位列太医署医士名录,不但能更得病人信任,还可领朝廷俸禄。
可,他心中所求却不是这些。
他考上太医署的医士,只为请太医署的朱院判为自己,开一次金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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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天气愈冷。
西南有小楼回来的那天,裹着谢意的狐裘大氅回到家,时暮还回的大氅,他不接,只说自己不冷。
谢意离开后,很快就下起了雪,一连下了三天。
时暮索性每天晚上都裹在这宽大的狐裘里睡觉。
把自己整个人包裹其中,嗅着如同自他身上传来的淡香,有种化身清澈湖水中鱼儿般的自在。
奇怪,以前老觉得他身上这种如同冬日雪松般的气息有些冰冷,如今却不再觉得,反而好似回到西南有小楼的雅间里,被他虚虚圈着,被暖融融的碳火烘烤着。
阖眼,脑子里,一会想起他用手指抚摸自己的脖颈,一会想起自己环着他劲瘦的腰身,一会又想起他说些什么听不懂的君心似我心。
甚至到最后想起了清音阁……
脑中空白,耳畔只剩交织在一起的深沉呼吸,一道属于自己,另一道属于他。
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时暮很想扪心自问,那个关于自己取向的问题。
想想还是算了。
先不管吧。
毕竟下一次潮热期又要如期而至,就在十天后。
又要为约他去哪里待一天而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