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在飞凤楼长大,天天挨打受骂,楚月兰早学会了,不想吃亏就赶紧装可怜,至少能少挨几下打。
那五石散的药力,她亲眼见过,会让人全身燥热,兴奋到发狂,能教你从大英雄变成疯子。
楚月兰不在乎岳无咎会变成什么,她只要这人变成自己的男人和靠山。
可现在,再没机会了。
“你为何要跪?”
岳无咎冷淡地问道。
楚月兰用力将头磕到地上,却不说话。
外头的狗叫得厉害,半天停不下来。
楚月兰不住地颤抖。
不只荣华富贵再不会有,现时的安稳也成了泡影。
她后悔死了,不该将自称被老鸨赶出来的春花带在身边,更不该听了她的主意。
常福从外头进来,上前禀报,“将军,那条野狗吃过半块饼,这会儿伸腿了!”
“还不说实话吗?”
卫湘君低头看向地上的人,“凤喜姑娘,这样垂死挣扎有意思吗?”
楚月兰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凤喜是她做皮肉生意时的花名,她恨死了这个名字。
她本以为,过去一切埋在了她遇见岳无咎的那个村子,现在才知,那是她身上洗不尽的污迹,随时都会被人揭开。
“将军,春花已然招认,楚月兰潜入将军身边,是为了伺机行刺。刚才属下带人进后院,在东厢房搜出了行凶的砒霜。”
有人走进书房。
楚月兰突然醒转过来,咬牙爬起,再次跪倒,“将军,是我鬼迷心窍,做了混账事。可那酥饼里只有五石散。并不是什么砒霜。我与将军并无仇怨,绝不会下这种毒手。所谓行刺之事,是春花编造的。还请将军明鉴!”
常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好不容易找到刺客,居然藏在将军府后院。本来他就憋着气,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一脚将楚月兰踹倒,“到这会儿还敢狡辩?不怕告诉你,齐国在武胜关的细作全数被抓。若肯说实话,还能饶你全尸,如今看来,只是扒皮抽筋了。想害死我们将军?老子先弄死你们!”
“绝对没有。将军你信我……”
“将她带下去!”
岳无咎一甩袖子,神色阴沉得厉害。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差点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虽是未遂,可对岳无咎来说,几乎是奇耻大辱。
这个女人,是他自己带回来的,是他岳无咎近乎愚蠢地跳进了齐国人设下的陷阱。
当初秦轼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对女人要多长几个心眼。
岳无咎却固执地认为,秦轼之站在福慧郡主那边,才会对楚月兰又那么大的反感。
或许周围人都看出了破绽,唯独他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得团团转。
“将军,我就算死,也不会对您下杀手。春花是故意想陷害我,是她指使我下五石散。她打小就坏,自己干的事,推到别人身上……”
“行了,说这没用的做什么。”
卫湘君打断了楚月兰,“所谓村头的女儿,这身份是谁编出来?一开头就不讲实话,你以为别人还能信你后面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