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懂了卫湘君的意思,“亲家太太,让她到外面好好想一想,这儿太闹了。”
冲着老夫人点了点头,卫湘君抬脚走到外面。
天边亮起了鱼肚白,新的一日又开始了。
卫湘君走到院中一簇沾着露珠的花丛边,背手在那儿,貌似赏花,却什么都没赏到。
卫湘君救过的人也不少了,唯独这一回,像是被困住手脚。
她以前也遇到过产妇子悬,甚至有比汪少夫人更重的。那会儿她都处置得极顺当,可今天……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向大夫如何出来了?”
有声音在不远处问,能听得出不屑。
卫湘君往院外瞧了瞧,索性走了过去。
“人救回来了?”
卫湘君摇头,“尚未。”
“向大夫为了自个儿面子折腾产妇,实在不该。死胎总下不来,也不是办法,不如用硝黄。”
一位三十来岁的大夫貌似给意见,语气里却带着教训。
卫湘君不由睁大了眼。她记得,这位便是为了重谢而来的马大夫,没想到一开口便下猛药。
他到底是救人,还是要人性命?
边上一位岁数大的大夫直摆手,“不可用硝黄这等厉药,可用泻白散加芩、桔,不止下胎,也不伤产妇。向大夫切不要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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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君哭笑不得,这位开的方子,孩子便是出来,也凶多吉少。
“当初汪少夫人的喜脉,是在下诊出的。我还说,少夫人两手俱洪大,乃是纯阳脉,主有贵相,想来这一回,定能化险为夷……”
卫湘君猛地顿住,看向那老大夫,“确定是两手俱洪大?”
两手俱洪大,指的是人阳热亢盛至极,脏腑间有火热内蕴。若妇人有此脉象,很可能……
“我替人诊了几十年的脉,如何会错?”
老大夫不悦地道。
卫湘君却笑了出来,甚至拱手道:“多谢先生提点!”
几个大夫全愣住了,都听不出,卫湘君得了什么提点。
回到产房,卫湘君再次把过产妇的脉象,心里终于笃定,转过头道:“不用担心。少夫人乃是双胎,一上一下,打起来了。”
亲家太太被惊到忘了哭泣,张着嘴看向卫湘君。
卫湘君走到桌边,提笔开了方子,“让人速取益元散还有紫苏饮,绝不能耽搁!”
方才绞尽脑汁,卫湘君都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直至听人提到少夫人之前的脉象。
“大姑娘……是真的?”
老夫人走上前,抓着卫湘君的手在哆嗦。
“前头没想到,也是我失误了。”
卫湘君不会算命,算不出别人贵与不贵,却知孕妇两手俱洪,基本就是双胎。
“两个孩子,下面那个抵到产门,想要出来,上面的却用力往上冲,所以少夫人这回痛的不是心口,而是胸膈。以益元散催产,紫苏安胎,想来这是最好的法子。”
“卫大姑娘,老身拜托,大的还有那两个小的,全给我保住!”
老夫人一脸的期盼。
“小女定当尽力!”
卫湘君也答应得痛快。
院子外头,汪老爷带着匆匆赶回的儿子过来时,有大夫迎上前,“汪老爷,这下越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