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晌午,吴娘子去了河边洗衣裳。
柱儿被大人留下,在屋里守着睡晌午觉的妹妹。
小丫头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后不哭不闹,一边咬手,一边两只小脚高高翘起,不时咿咿呀呀几声。
到底还是孩子,柱儿也是无聊,冲着小丫头扮起了鬼脸。
“你别吓她!”
吴娘子正好回来,瞧见儿子作怪,赶紧喝住。
也是自家丫头太娇气,一不小心就能被惹哭。柱儿虽喜欢妹妹,到底不知道轻重,好几回吓到了她。
教人没想到的是,小丫头不仅没闹,反而咯咯笑了出来。
卫湘君过来时,屋里两个孩子正对着脸傻乐。
“姑娘,我妹子果然病好了!”
柱儿开心地看向卫湘君。
吴娘子也在旁边喜极而泣。
要知道前几日她都灰心了,打算为女儿做小寿衣。谁想小丫头竟是好福气,这位跟着五爷私奔到卢村的湘姑娘竟是位妙手回春的大夫。
“嫂子放心。我说她好了,便是好了。”
卫湘君半开玩笑地道:“对了,日后衣裳少穿些,咱们不欺负孩子不会说话。回头我想法子,让人带些补气的药来。”
带药的事,自然是要交给徐启,
这人一早离开,也没说何时回来。
这段时间,他都是如此。
可每当卫湘君问及衡阳那边的消息,徐启总是说,他只回了军营,并不知别处的事。
“到底什么病啊?”
吴娘子又担心地问。
“就是热郁内积。若以后她还是哭闹不止,我赔嫂子二两银子。”
小丫头如此折腾,便是爹娘心疼太过,把她给捂坏了。孩子又成日窝在大人怀中,接不到地气。按医书上的说法,这是热郁在内,不得宣发。
方才卫湘君将小丫头放到地上,又领着她玩水,就是遵循火遇土则平,遇水则灭的道理。让孩子把躁气发散出来,好的自然就快了。
吴娘子赶紧摆手,“哪有让姑娘赔银子的。晌午我男人回来,还怨我不该麻烦了你。”
“柱儿他娘!”
“孩子爹回来了,姑娘先坐一时。”
吴娘子赶紧走了出去。
索性卫湘君坐在床榻边,和柱儿一块陪着小丫头玩了起来。
“只听你们喊‘小丫头’,她总该有个名儿吧?”
柱儿抓抓头,“小丫头便是她的名,外头都她叫吴大丫,咱们村里的女孩儿都这么叫的。”
真是敷衍啊!
卫湘君正在心中腹诽,外头吴娘子突然嚷起来,“谁让你答应他的?”
“方才在村口遇见,人家说了,那香灰是他提着脑袋帮咱们请来的。我们这会儿说不要了,有点对不住人家。我知你心疼那二两银子,回头我上山,多打几只狍子,总能挣出来。”
卫湘君听得真切,货郎这是在吴娘子那儿讨不着便宜,便去找了吴大哥。
“我没银子。”
听得出,吴娘子这是赌上了气。
吴大哥也光火了,“你就不能让我做个人?”
眼瞧着两口子要吵起来,卫湘君赶紧抱起小丫头,和柱儿一块走到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