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郡主正在点算今日募到的银两,一会儿便派人到各府去取,回头尽快送去岳大将军府。”
孙樱儿终于正眼看向秦轼之。
“多谢孙女官仗义相助,果然还得娘娘出面,那帮老滑头贪银子一个顶俩,让他们掏时,一毛不拔!”
卫湘君明白过来了。
这哪是什么牡丹宴,生生就是要人掏银子的鸿门宴。
“我那儿刚得了两把古扇,回头给你送来?”
秦轼之这会儿简直就是舔着脸。
孙樱儿却淡淡地回道:“不必了。”
又有两位诰命进了宫门,孙樱儿抬脚迎了过去。
目不转睛地盯了孙樱儿好一会,秦轼之又有话说了,“瞧见没有,那才是女孩儿该有的样子,秀外慧中、落落大方,还不计得失!再看看卫大姑娘你……”
听到那故意留白的后半句,卫湘君不乐意了,“一位称‘秦公子’,一位叫‘孙女官’,您二位可真不熟!”
孙樱儿的确出类拔萃。可秦轼之捧一个、踩一个,未免不厚道。
秦轼之装没听见,目送孙樱儿进了正殿。
卫湘君还是觉得,这两人怎么瞧着都不合衬。孙樱儿稳重老成,还不苟言笑。秦轼之在孙樱儿跟前一杵,虽高了大半个头,却像个不懂事的皮孩子。
“强扭的瓜不甜。”
卫湘君怼了回去,领着在边上偷笑的阿寿往正殿走。
“你就是一个俗人,哪懂什么天造地设,卫大姑娘也就跟徐启凑合了!”
卫湘君猛地站住,瞪向了秦轼之。
“秦公子,我师姐她……”
“阿寿,闭嘴!”
卫湘君叫住了阿寿,“你在这儿候着吧!”
卫湘君又往前走,秦轼之还跟在后头,“你没瞧见,那家伙打起仗真敢豁出命。有一回无咎叫他过去吃酒,几杯黄汤下肚,徐启说了实话,他这么拼命,就为出人头地,而出人头地,是想配得上汉乡侯府的卫大姑娘。”
此刻卫湘君的脸已涨得通红。
秦轼之更来了劲,“听说他在道观长大,连爹娘是谁都不知。这人是有点才干,可你说他一个劲往上爬只为了女人,我才不信。话说回来,你们何时情投意合的?”
卫湘君使劲压住了火气,“你都说那人讲的是酒话,你还信?没什么情投意合,我……”
快要成亲这话,卫湘君到底咽进了肚子。
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之前,绝不能让徐启得到风声。
“我和他没有半点瓜葛。”
“该当如此!就他那出身,还想辱没卫大姑娘,真是做梦!”
“秦公子用不着瞧不起别人。若非出身高门,你能如此容易地当上将军?若换个身份,你能比那位做得更好?”
卫湘君不是要护着谁,实在是这“出身”二字,落到她耳里,满是讽刺。
大殿里头,这会儿已坐上不少位。
岳王后的下首,自然坐着怀抱公主的史夫人。
瞧见卫湘君进来,史夫人熟稔地打趣,“前几日我让人去正修堂找卫大姑娘,听说你又走了。这一天到晚的,数你最忙!”
卫湘君半低着头,也能感觉出,四周投来的艳羡目光。
“夫人说笑了。我师父岁数大了,师弟还小,城外的药庄还有买卖,我不去瞧,交给谁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