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个柔软的性子,更别说主动讨人欢心,甚至是在林府里受尽欺凌他也绝没向林老爷低过一次头,只盼着自己奋发苦读,早日靠考取功名争口气。
其实谁没有低头妥协的时候呢?只是看你心里的人是否有那样重要,重要到能让你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脸面真正放下。
“好了,别再说了。”男人沉声说。
林昭昭愣了一下,他说这些事想让男人高兴,谁料好像让对方的脸色更差了
是他又说错什么了?
难道是他刚刚那个笑太僵硬太谄媚了?
林昭昭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眸,想了想,心里说不出口的酸楚也变得越来越多。
然后旭烈格尔就瞧见怀里的人吸了吸鼻子,眼眶里有泪珠子开始打转儿了,一幅委屈又强忍着模样。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捧起林昭昭的侧脸,用指腹摸了摸冰冷如玉的面颊。
“我虽然很想让你成为我的人,但是我贪图的并非只是这个。”
“那你……还要……什么……”林昭昭有些茫然,他想自己除了这副还算看得过去的皮囊,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男人贪图的了。
旭烈格尔张了张嘴,却迟迟没将话说出来。林昭昭疑惑地抬起头,却瞧见了男人的耳朵好像红了。
有些好奇,他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耳廓,结果手又被男人一把捉住了。
“你耳朵好烫。”原本还在难过的林昭昭一下子找到了有趣的玩物。
“……”旭烈格尔没说话,只是搂着林昭昭。
“让我摸一下嘛?”怀里的人冲他眨了眨眼睛,旭烈格尔哪顶着住这样的攻势。最后还是松开了手,任由林昭昭摆弄着他的耳朵。
“你还有耳洞啊?”林昭昭有些诧异。
“这是血狄习俗。当一个男孩长大成人,父母会在他两只耳朵上各留下两处耳眼。”旭烈格尔说,“这是对萨满教的崇敬,也是为了向长圣天乞求庇护。”
“那怎么没见你戴过耳饰?”
“我母亲曾经给过我一对吉金耳坠,那是为我成年礼准备的。”旭烈格尔平静地说,“但后来母亲先一步去世了,我便将它们埋进了她的墓里。”
“你没留着那对耳饰吗?怎么说也是个念想……”林昭昭轻声问。
“就是怕心里惦记,所以才会这么做。”旭烈格尔说,“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心思,也没有空闲去悼念他们。”
这还是林昭昭第一次听旭烈格尔说起那段惨痛屈辱的过去。
他一直觉得旭烈格尔是个内心十分坚定强大的人,甚至很早以前他一度怀疑旭烈格尔与他父母的感情是不是并不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