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月舌头还有些木,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你、你们不用骗我,你们这些小手段吓不住我。你们影龙卫可不是十年前,如今再想用龌龊的手段炮制冤案,你们也好不了,朝中百官人人自危之下不会坐视不理,至少你们几个都得给我赔葬。”
“你可能还是没有看清目前的情况,本官承认你所说的在某些情况下有些道理,可你有没有想过,卓尚书的死会在朝廷上掀起的风浪,无论他们在京城闹到哪一步,我敢打赌,输的不会是陛下。”
肖华飞从地上捡起一块湿漉漉的臭抹布,让马远把他塞进齐大月的嘴里,继续说道:“你不信我们收了你背后的之人的金子,特意来保宁把你和郑俊怀灭口,不信就不信吧,这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你死了也没有人会在乎。花钱的人自然会压住一切的议论。”
齐大月嘴被堵住后有些心慌,因为对方所言原本就是他心中有过的担心,只不过这种担心在亲情与野心的遮蔽下让他有些分辨不清。
马远与米富贵他们并没有说话,他们开始按肖华飞先前的吩咐将捆在齐大月身上的绳索,换成宽宽的棉布条。
一层层紧密的棉布包裹下,平躺在木架子上的齐大月越来越像一个即将要破茧而出蚕蛹。
眼看着齐大月已经无法挣扎,肖华飞吩咐道:“把咱们齐大人的衣服放到一边收好,千万别弄脏了,一会还有用。”
随着吴苟道的应答声,肖华飞起身拿起米富贵的小银刀,用力在齐大月的手腕上划过。
脸上蒙着手帕的齐大月,只觉的左手的腕部火辣辣的一疼,温热的血液立即顺着手腕上的伤口流出,齐大月此时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只不过因为身体在棉布条的重重包裹下,他扭动的幅度并不大。
肖华飞开口道:“齐大人千万别乱动,万一你身上有了不应该有的伤痕,我们兄弟还要为你多费手脚。金主那里说得可是很清楚,不能让你身上有一点不正常的伤痕。”
听了肖华飞的话齐大月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他有些相信,这些人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肖华飞让米富贵找个干净的脸盆放到齐大月手腕处的伤口下方,滴滴答答的血水滴落在架子下面的脸盆里,那种生命逐渐流逝的声音刺激得齐大月头皮发麻,呼吸越来越急促。
屋中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人再理会齐大月,开始按照肖华飞的吩咐清理起屋中的痕迹。
齐大月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大人房子外面那个齐大月的狗腿子怎么处理。”
齐大月听出来这是刚才跟着肖华飞进屋的那个中年大汉的声音,他连忙仔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希望从中判断出这是一场让他招供的闹剧。
大汉问过后,他听到那个年轻指挥使答道:“一会把这姓齐的财物都翻出来,咱们打包带走。就说外面那小子看他家主人割腕自尽,于是起了贪财之心,卷了齐大月的财物跑掉了。至于人哪去了,自然交给下一任保宁县去查,咱们只要保证没人能找到他就行了。”
齐大月听明白了,说话这小子真是好狠的心肠,这是打算有步骤的杀人灭口了。
另一个声音问道:“大人还有一个小麻烦难以解决,今天早上齐大月在门口闹事时,看到的人可不少,会不会有人怀疑齐大月的死和咱们有关。”
“怕什么,大不了让官府来验尸嘛,咱们又没在齐大月身上留下多余的伤口。他腕上的伤,由上到下,入刀切口由深到浅,这一切刚才本官动手时已经加倍注意了。他是自己割脉失血而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谁还敢到京里衙门找咱们麻烦不成。再说那些人本官问过话后早就放走了,他们并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谁敢乱说。”
齐大月回忆一下肖华飞刚才在他手腕割出的伤口,对方的做法果然如此,看来这些家伙没少干丧尽天良的勾当。可肖华飞他们越是这样齐大月心里越是害怕,难道他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现在有人要借用影龙卫的手来杀他灭口?
齐大月觉得身上的力气正随着伤口里不断流失的血液一点点耗尽,他觉得身体变得冰凉,全身上下都被彻骨的寒意包围。他用力的挺腰使劲扭动起来,希望能和那个年轻的指挥使再说几句话。
谁知屋内几人根本已无人再关注他,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房间内响起整理床铺的声音,甚至还有窸窸窣窣打水擦地的声音。
“一会他死了以后,把他衣服穿好,记住一定是里衣的血多,外衣的血少些,要做出由里及外的渗出效果,别把那点血洒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得是齐大人自己心甘情愿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