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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下棋也没个好地方,本王与裴大人下棋还没尽兴,今日裴大人可要陪本王好好下个痛快。”裕王笑呵着,余光瞥见茶侍分好黑白棋,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问礼眸中浮现笑意,他不动声色道:“裕王殿下先手吧,毕竟事因您起。”
裕王笑着推辞道:“还是裴大人先手,毕竟裴大人可是后起之秀,连本王都要让三分。”
两人话里有话,裴问礼扯唇一笑,也不再推辞:“既然殿下都发话了,在下也不敢驳了殿下的面子。”
说罢,他执黑棋下在星位上。
天暗下,桥边小池泛起涟漪,只听得风声阵阵,池面炸开的水花愈多,天上竟是落下春雨来。
雨打荷叶,为浣花雅居添上迷色。落棋声和雨声交融作响,静谧安雅。
春雨来得突然,似要催着街道闲逛的人们早些归家。
屋檐下雨铃响声悦耳,穿着薄春衫的青年坐在窗沿上,双手撑着沿边,舒展着身子,怔神地望着院中的人。
“来福!这些兵器赶紧收进去啊!”
万全扯着窄袖挡雨点,吩咐来福,后者使出吃奶的劲儿搬兵器架,一个仆人见状,忙多唤来几个仆从,把兵器架搬进院中偏房。
“少爷,仔细着身体,别被淋到了。”万全嚎了一嗓子。
封长诀这才回神,朝他笑道:“万叔,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就好。”
没想到裴问礼本事通天,把万叔和来福从别处人家那儿买回来,还从裴府抽调不少麻利勤快的仆从过来,男多女少,他院中竟无一个婢女。
看仆人忙活半天了,封长诀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鸢尾今早带着他小妹出去逛街了。
虽说扶川也住进封府,但他从书铺买了不少讲卦象的书,在客房看了一整天,只有他快闲出病来了。
这些等登基大典的日子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唯一一点乐趣就是裴问礼送封小妹回来。
次次送回来都要找借口和他聊上几句,回回表现得拙劣,却又自然。
一个红油纸伞闯入他的视野,封长诀看见伞下的红裙少女身旁无人,神情失落一瞬,又拾起笑容。
“你一个人回来的?”封长诀借力跳下窗沿,看她快步走进屋檐下收起红伞,问道。
“是呀,今日裴大人有事,叫鸢尾姐姐送我来的。”封小妹的裙角淋湿了,封长诀拍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去换件干衣裳,别染了病。”
封小妹看他话题转这么快,心里不甘,她眼睛一转,故意说道:“唉,鸢尾姐姐同我说,裴大人今日被一个王爷叫走,若不是那个王爷,裴大人就能送我归家了。”
“王爷?”封长诀脚步顿住,他疑惑地问道,“哪个王爷?”
封小妹故作思考:“好像叫……裕王。”
裕王!
封长诀神情变得凝重,被裕王叫走能有什么好事,如今局势危急,还不知裕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裴问礼真敢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