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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诀脸色愈差,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们要这样做,都是赤胆营的老一辈了。”
裴问礼眉梢染上柔和的情意,这就是为何他那么珍惜封长诀的缘故。
“你不懂人心,究竟是好是坏呢。”裴问礼温和地笑笑,封长诀被他一笑给整懵了。
搞什么,又不说了。
“昭威将军很矛盾,他应该是……用为你父亲报仇的借口说服自已去叛国。他本就是一个欲望很大的人,不然怎会在北定将军走后就与天德将军分权。”裴问礼知趣地收起笑容,温声道,“他对大将军情义过于深重,这也是为何他会护着你,避免你陷入死斗。大将军以前应该对他影响很大,他就像余州百姓那样,很偏激。他觉得大将军如此忠心,却不得善终,于是起了邪念。”
“盘叔他想为我父亲报仇?”封长诀怔怔地说道。
“可以这么说。但同时大将军走后,也就没人可以镇住他的野心,他迫切想要成为大将军那样的人,受万人追捧,却和大将军一样,走了老路。”裴问礼惋惜地说道,昭威将军活成了封太平的影子。
“天德将军呢?”
“他没昭威将军那么矛盾,他很好懂,我派人查过他。他很聪明,懂得因势而变。北定将军还在,他就老老实实待在将军麾下。但他还为皇家办事,准确来说是当今太后,为她运输曼陀罗花。”裴问礼很早就知晓有这么一号人,左右逢源,两面三刀,他淡淡一笑,“不仅如此,他可不单单这样,匈奴人的事他也在帮。”
“若是裕王想要他帮忙,他也会帮。凡是对他有利,他来者不拒。”
封长诀听得头都大了,庄将军什么活都接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已忽略掉一个重要线索,震惊道:“你说为匈奴人开关口的那个人,就是天德将军!为什么!”
“我原以为我说得很明显了。”裴问礼失笑几声,耐心地解释,“昭威将军是在北定将军去世后才有所行动的。最先做这些事的,只能是天德将军。”
封长诀花了一盏茶时间才重新了一遍,他对裴问礼的那番话竟然找不到漏洞。
突然,封长诀后知后觉地大声道:“裴问礼,你又设了个局!你都知晓一切了,还假装过来帮我看什么卷宗。”
——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但我更想你与我说,而不是等我去查。
脑海中闪过这一段话,封长诀看他笑得十分狡诈,终于明白了裴问礼这样做的用意,裴问礼想要自已依靠他。
面对这样式的人,封长诀第一次感到佩服和恐惧,仿佛下一步怎么走,他都尽在掌握。
“封涯,我的局可不是杀局。”裴问礼神情认真,表露心意,“算是我的小心思吧,我想让你依靠我。”
若他和裴问礼下象棋,裴问礼怕是走个卒,他都能丢盔卸甲。
封长诀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他顿感无力,闷闷道:“还说不是局,你都将军了。”
将军……
裴问礼心头一动,定定地望向封长诀,揣测着他这句话的隐晦含义。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四日,各地藩王也纷纷到京,都是些老熟人。
封长诀站在城楼上不免感叹,时日过得可真快。他当初也是迫于父亲的要求,在内城城门查藩王车辆,为了偷闲躲静爬上城楼。